身下的人依舊深深皺眉,一臉痛苦,嘴角的血漬比剛才還深。
“好點沒?”方柔緊張問詢。
床上的人兒緊閉着眼,皺眉搖了搖頭,沒給出方柔想要的答案,周身隐隐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聞言,方柔隻覺腦門一熱,已然滿頭是汗,知道是自己化氣境的修為太低,氣海靈力不夠修複白黠傷勢,緊忙追問道:“有什麼丹藥能管用嗎?”
白黠難受地呼出一口黑氣,再次搖頭。
如果有丹藥能管用,她也不必千裡迢迢壓制傷勢趕到方柔身邊,更不會讓方柔看見這樣脆弱的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柔好像在剛剛的記憶碎片裡面看見了她受傷的場景,滿心疑惑。
為什麼去那小鄉村?
誰傷了她?
又傷在了哪兒?
方柔腦海中努力回憶着最近看過的所有内容,可沒有一本書的内容能夠解決眼下問題。
“是……法則之力!”白黠咬着牙,眼中燃起心裡未散盡的殺意,整句話像是從後槽牙縫裡面發出來的。
法則之力?
方柔沒聽懂這是什麼受傷的方式,但似乎這法則之力從雷劫開始就對白黠不是很善良。
想到雷劫,她忽然想起了雷劫時,白黠的血滴進嘴裡那幕。那之後一段時間内,她好像可以内視白黠體内的一切細節。
後來她知道了,那是羁絆之間的一種儀式,以血交融,之後才能進行正式靈融,而相互内視就是儀式時的一種附加效果。
她看了看白黠唇角的血,心一橫,把嘴湊了上去。
啪!
方柔臉上傳來一陣火辣,眼前畫面旋轉,被床上的人一巴掌掀到了地上。
“你幹嘛?”她捂着臉從地上爬起來。
要不是白黠現在狀态不佳,以剛剛她那架勢,那絕對是朝着拍死她去的。
白黠本也是條件反射,意識到幼崽到底要做什麼之後,原本因疼痛皺起的眉皺得更深了。
冷冷瞥了方柔一眼,一副“是你自找的,還需要我解釋嗎?”的神态,随後艱難挪了挪身子,想要背過身去。
“現在是講究這個的時候嗎?”方柔被這一冷,脾氣也上來了。
“有本事你打死我啊!”說着,她扳過白黠的肩膀就又湊了上去。
畢竟她可沒自信有把人直接咬出血的狠勁,眼下也隻能占了這便宜了。
“唔!”
白黠躊躇瞬間,唇上就是一重,她的小羁絆像隻真正的幼崽一樣汲取着她口中殘留的血腥味。
印象中的厭惡感沒有被喚起,方柔的唇水嫩柔軟,極有分寸,白黠的眉頭漸漸松了,甚至忍不住在方柔的舌探進口中時輕輕用自己的丁香勾了一下。
此舉讓二人頸間的羁絆靈紋之間又亮起了一條星星點點的靈子連接。
方柔也終于清晰“見”到了白黠體内混亂情形。
她體内所有靈氣正在高速逆行,不斷沖擊着氣海與道樹的道根,以至于靈輪飛轉,道樹隐隐有黑紅的裂紋出現,中間還滲出了縷縷墨黑的煙霧。
這樣的情況,如果是一般羁絆,靈融确實可以将白黠體内的靈流潮汐撥亂反正,彌補因此開裂的道樹。
然而她們兩個修為相差懸殊,情況反轉一下,白黠可以治好方柔。以現在方柔的修為卻不能撼動白黠體内靈脈洶湧的逆流。
方柔舔了舔唇上蹭到的血漬,腦中浮現出前幾日粗粗看過的那本《禁術雜談》中有雙修原理,似乎可以挪用部分操作。
黑眸閃過一抹狠厲,方柔同樣是咬在了白黠脖頸上,盡可能多的将白黠體内暴亂的靈氣引入自己體内,以這股靈力流勢減緩逆流的速度。
白黠的靈力,方柔的身體再熟悉不過,所以不需要像外界靈子那樣的轉換也可以很快被方柔身體接納,更何況她體内充滿了以白黠靈力凝成的靈線,引導起來那叫一個事半功倍。
就這樣以一個暧昧的姿勢趴在白黠身上盞茶時間,方柔終于感受到白黠的疼痛有了一絲緩解,自己體内氣脈氣海也已經被撐到了極限。
她坐起身對白黠說:“撐着點,盡量不要再運轉靈力,等我!”
連續兩次靈融過後,白黠與方柔之間開始有了心意相通之相。
知道方柔想做什麼,床上人的銀眸亮了亮,眼尾似有濕意。
方柔直接盤膝坐在了床邊的地闆上,氣海帶動體内白黠的靈力瘋狂運轉,沖刷着經脈内壁和縫合靈線,填補在尚未完全愈合的一道道裂隙之間,蘊養着氣海中的道籽飛速旋轉。
身體整個系統像是開了超頻的機器,在壓力下以極高的效率淬煉着體内一切。
還不夠,不夠快!
方柔深吸一口氣,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體内經脈與道籽上。
一個時辰後,她再次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去檢查白黠的情況。
白黠的汗水已沁濕了蔓在床上的青絲,道樹上多了好幾條裂紋,但惡化速度有所緩解。
見方柔終于睜開眼,白黠皺着眉用沙啞的嗓音提醒道:“強行提升修為,太過急切容易走火入魔。”
她也沒想到方柔竟能在一個時辰裡面煉化那麼多靈力,心中的擔心竟讓她一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和暴躁。
“就算我入魔,也比你死了要強!”
方柔沒讓白黠再開口,又一口咬上了白黠頸間靈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