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你覺得林勻喜不喜歡林昀？”

星韫玉這句話跟繞口令一樣，但是程漠知道他什麼意思，淡淡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下戲之後，兩人一起回酒店，中途星韫玉突然扭臉問程漠。

當時星韫玉在《六天》試鏡之前看過小說的電子原版和實體書，程漠和晴姐當時都陪着他一起看過一遍，所以他才會這樣問程漠。

“你覺得林勻喜歡林昀嗎？”程漠學着星韫玉說話的方式問星韫玉。

星韫玉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聽了程漠的話之後，還很認真的跟程漠講他的想法。

“我希望他愛。”閉合的車窗上映着他此時的表情，星韫玉聲音有些悶：“雖然是林勻，但是很多時候會被林昀吸引。”

車廂裡因為這句繞口令一樣的話而陷入沉默。

程漠與星韫玉兩人各自靠着一遍的車窗，中間的距離在坐一個成年男性綽綽有餘，程漠安靜的聽完星韫玉的話，指尖在車窗上一筆一劃的臨摹着對面人的輪廓。

好久，他才開口：“我也覺得。”

“他愛他嗎？”

“嗯。”

星韫玉扭臉盯着程漠的側顔。透過車窗能看到他的動作，但是程漠沒有回頭，而是保持着現在的動作與車窗裡的人對視。

“程漠。”

“嗯？”

車子漸停，他們到酒店了，前面的司機告訴他們。星韫玉壓下心底情緒，說：“下車吧。”

“好。”

同以往的下戲之後一樣，程漠将星韫玉送到房間門口，看着他用房卡刷開房門，準備轉身離開。

隻是這一晚他卻被星韫玉喊住。

“怎麼了？”程漠動作一頓，垂眼問面前的男人。

“你現在困嗎？”

聞言，程漠挑眉。隻是碎發下的濃眉被遮蓋，所以星韫玉并沒有察覺到。

“一般。”

“那，你陪我喝點？”星韫玉難得有些尴尬的揪了揪頭發，他擺手：“算了……”

“好啊。”

星韫玉擡眼。

程漠單手插兜，說：“但是不能出去。”

星韫玉勾唇：“早準備好了，進來吧。”

程漠跟在星韫玉身後進屋。

星韫玉這人在少年時代時有過很多喜好，屬于那種碰見啥事都想上手嘗試，但是最後都會變成三分鐘熱度。而酒算是他這麼多年唯一一成不變的一個喜好。

他嗜酒，并且常常是不醉不盡興不罷休。這也是程漠成為星韫玉的助理之後才發現的。

房間客廳裡，星韫玉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早讓人準備好送過來了，他拎着兩個高腳杯和一瓶葡萄酒。

“羅曼尼康帝。”

“嗯。”星韫玉有些意外，他笑：“段清送的，我讓他直接送這了。嘗嘗？”

段清就是酒吧那晚囑咐程漠把星韫玉安全送到家的朋友。

程漠看着他的動作，星韫玉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星韫玉不在意：“明天上午沒我戲份。不許跟晴姐打小報告，不然我不但會把你這個幫兇供出來，還會扣你工資。”

他笑着威脅。

程漠接過星韫玉遞過來的紅酒杯，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但是星韫玉就是知道他是同意了。

“幹一杯嗎，幫兇？”

程漠回味着他的這句話，手腕微動與星韫玉碰杯。

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一刻，是嚣張的主謀與縱容的幫兇訂下契約的唯一的沉默的見證者。

夜色還是那一片夜色，房間和主人也沒有變化，隻是那些晦澀的一直裝做不在意的情緒再次嚣張着沖破黑暗，滋生出血肉。

程漠松開紅酒杯，扭頭望向地毯上坐姿随意的男人，平靜的接受着。

……

一瓶勃艮第見底，程漠的酒杯裡還是剛開始星韫玉給他倒的那些，幾乎看不到變化，倒是星韫玉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

程漠看了一眼腿邊明顯有了醉意的男人。星韫玉臉頰兩邊的顴骨與眼尾一片通紅，他後脖頸抵住柔軟的沙發邊緣，微眯着眼仰頭，視線被頭頂的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璀璨光芒吸引。

他很安靜。

程漠突然伸手蓋住星韫玉的眼睛。

“太黑了。”

睫毛因為眨眼在掌心掃過，有點癢，程漠忍耐住想要蜷縮的動作，回答掌心之下的人：“一直盯着看對眼睛不好。”

“好吧。”

他這樣的乖巧讓程漠忍不住偏頭輕笑。

星韫玉腦子很暈也很亂，他覺得自己一會兒是林勻，一會兒又變成了林昀，耳邊的輕笑打亂了他的思緒，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是星韫玉。

感受着手掌被人拿開，程漠低頭與剛好睜眼的星韫玉對視。

沉默的看了好一會兒，星韫玉突然抓住程漠的仔褲從柔軟的毛毯上起來。他醉的厲害，身形晃了晃，程漠伸手虛撫在他腰間，怕他摔跤。

星韫玉兩隻手又一次抓住程漠護在他兩邊的胳膊，然後坐在程漠身邊，扭着身子再次看向程漠。

程漠任由着面前的醉鬼打量自己。

過了好一會，醉鬼星韫玉有了下一步動作，他慢慢靠近程漠，另外一隻手也由原來抓住臂彎的動作轉移到程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