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程漠說過的話,再次闖入腦海,星韫玉垂眸與簡介證件照裡的男人對上目光。
藍底一寸證件照裡,程漠穿了件星韫玉從沒見他穿過的白襯衫,扣子老老實實地扣到最頂端。發型比現在短很多,三七分露出眉毛,鼻梁上的黑鏡框也沒了,他唇線平直嘴角梨渦也沒有露出來,眉宇間還是一片平靜眼底情緒也淡。
照片上的男人與平時見到的并無不同,但還是讓星韫玉心底漏了一拍。
他視線從照片上的男人身上移開,指腹劃着屏幕往下走。
看到生日那欄的時候,他指尖停頓住。
程漠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一号,指尖快速的在頂端劃過去,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生日了?
星韫玉又看了一眼記下。
程漠居然是研究生?還是中文系的?他想到程漠平常的模樣,微微擡眉。
一邊好奇,一邊繼續往下看。隻是在看到高中畢業的學校的時候,星韫玉愣住了,直到眼睛泛酸,手機屏也暗下去了,他才恍惚的回神,視線又不受控制的再次看過去。
夏甯一中。
四個字在舌尖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安靜的房間裡,他終于輕聲默念出來。
他跟程漠年齡一樣,兩人是同屆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是高中三年他們也可能打過照面。星韫玉撈出高中時的記憶快速的搜索着,可是那些模糊的瞬間的記憶絕大部分都是雲兆的身影,根本沒有其他人。
星韫玉煩躁的擰起眉心,他覺得雲兆如此礙眼。
手機頁面轉換,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撥過去了,他這會兒心底叫嚣着的那道聲音告訴他,他想要聽到程漠的聲音。
“……喂。”電話被接通了,星韫玉将手機放到耳邊。
程漠應該是再看什麼東西,他聲音剛落地那邊的聲響也全都消失掉了。
隔着電話線兩人彼此沉默着,程漠那邊格外安靜,星韫玉指腹磨了磨機身。
“程漠,你在幹嘛呢?”
“看電影。”程漠聲音輕而虛,他回答的簡短而快速。
星韫玉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程漠大學學的專業,他點了點頭,雖然沒人能看到他的這個小動作。
兩人通着電話卻也沒有要聊天的勢頭,星韫玉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問些什麼,程漠則是顧不上。
星韫玉左手擰着被褥,那一小塊被蹂躏的簡直不能看,他安靜的試圖聽那邊的聲音,心底總覺得有些怪異。
“程漠?”
“嗯?”那邊低低的回答。
星韫玉聽到聲音又覺得沒什麼問題,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說出那句話:“程漠,咱倆是高中同學你咋沒跟我說過呢?”
那邊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程漠究竟在幹嘛,突然那邊傳來水杯倒地碎了的聲音,接着又是程漠壓抑的悶哼。
星韫玉瞬間坐起身,擰眉問:“程漠,你那邊怎麼了?”
他眼神找到拖鞋,想要過去看看。
“沒事,水杯掉下來砸我腳上了。”程漠說。
“哦。”星韫玉聽到這話隻好又坐了回去。
屋裡拉着厚重的窗簾一片昏暗,男人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東西沒再管。他整個人往後倒進被褥裡,随着仰臉的動作,脖頸處的那片潮紅暴露在空氣中,瞬間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程漠将手機放在耳邊,另外一隻手在床上胡亂摸着。
毛茸茸的柔軟觸感,他伸手抓過來放在胸口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着順毛。
安靜的平息好之後,他閉着眼聆聽星韫玉說話。
“星雲雨。”
他聽到自己喊星韫玉的名字。
“啊?”星韫玉下意識的回答。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程漠喊得不是星韫玉而是星雲雨。
其實星韫玉這個名字是星韫玉藝名,在他準備進入娛樂圈裡的時候公司找人專門算說這個名字以後能大火,所以才改的名字,不過他身份證上的名字還是星雲雨。
可能是因為以星韫玉這個名字入圈的原因,雖然後來粉絲們知道他的本名,但還是叫他星韫玉的人居多,隻有少數的粉絲會喊他星雲雨。
所以當他反應過來程漠喊得是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高中的時候肯定跟程漠見過的,隻不過自己卻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