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歸進來後也沒說些什麼,空氣裡彌漫着沉默和尴尬。
居渡默默地再次躺回床上,給了沈予歸一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強迫的”眼神。
雖然沈予歸臉上的表情恢複到了平日裡的波瀾不驚,但走向床鋪的腳步明顯很不自然。他接收到了居渡的眼神,抿了抿唇,墨黑的眼睛看向居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居渡卻很快就收回視線,窩在床上繼續看着手機。
他本以為越鳴玉鬧過一次就算了,沒想到大魔王一點都不知道善罷甘休是什麼意思,反而越挫越勇,換上睡覺穿的短袖短褲就又跑到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居渡被騷擾得有些生氣了,越鳴玉這說一不二的霸道性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斂。
一想到這裡居渡就頭疼得不行,他有時候真的不太擅長找出面對這種事的解決方法。從小到大越鳴玉都是這樣,脾氣暴,說話難聽,兩句話合不來就上去揍人。
記得有次打架打得最狠,越鳴玉直接把對方的手臂給折了,那人渾身上下都是傷。當時越鳴玉身上充滿了戾氣,猶如一頭被毀了重要巢穴而暴怒的獅子。
居渡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為這事和他有關。
對方是他們市高中出了名的混混,專門欺負壓榨本校學生。那混混的爸爸還和學校高層有些關系,被欺負了的學生是敢怒不敢言。
那會兒乖乖巧巧安安靜靜的居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被那混混給盯上了,但一般越鳴玉放學後都會跟着居渡一起回家,所以那家夥也蹲不到單獨出行的居渡。
等那混混找到時機帶人堵住居渡時,又很不巧地被出來幫他媽買醬油的越鳴玉撞見了。
那時越鳴玉迅速沖過來一個醬油瓶直接狠力砸那混混頭上,他站在居渡面前,眼裡滿是兇狠的寒意。
接下來越鳴玉就跟不要命似的揍人,面色發狠得厲害。居渡在一旁根本攔不住,最後也上去幫忙了。
那是越鳴玉打架打得最狠的一次,招招往死裡揍。在那些家夥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時候,越鳴玉頂着張沾了血的俊臉走向居渡,他看着居渡很認真地說:“下次不能再離開我了。”
然後他撓了撓後頸,低頭看着流了一地的醬油和玻璃碎渣又苦惱起來。“完了,又要被老媽罵了。”
居渡卻撲哧一下笑出了聲。“走吧,我陪你再去買一瓶。”
其實那會兒居渡對他和越鳴玉之間的關系還有些困惑,這家夥對誰都沒個好臉色又總是跟在自己身邊,誰都不敢觸他的黴頭。
想着越鳴玉雖然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但這家夥根本沒必要整天都黏在他的身旁。
不過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居渡心裡的不滿想法就逐漸消失不見,最後也默許了越鳴玉可以兇巴巴地待在他的身邊。
見居渡死活不松口,越鳴玉便決定先斬後奏。他站起身來,左手摸到自己床邊放着的充電器,随着動作露出來的腰線性感又利落。
看着這一切的居渡隐隐察覺到大魔王下一句話是什麼了。
“往裡讓一讓,我今晚和你一起睡。”越鳴玉拿完充電器說着就要往居渡床上躺。
“你别鬧了行不行,都這麼大了還一起睡覺奇怪不奇怪。”居渡躲了一下越鳴玉的動作。越鳴玉不回話,手上動作沒停,像是不睡到居渡的床就誓不罷休似的。
正在這時,越鳴玉往居渡床上放充電器的手臂被人突然攥緊,阻攔的意味極為強烈。那個人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他說他不想和你睡。”沈予歸的聲音裡含着些不易察覺的怒氣。他站在越鳴玉的身側,眼睛漆黑如墨,神色異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