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歸将自身從回憶裡抽離出來,他看向居渡,聲音低低的。“居渡,想問一下你國慶有什麼安排嗎?”
不再和越鳴玉打鬧的居渡看向沈予歸,國慶七天假快來了,不知道沈予歸提起這個是要做什麼,不過他也沒怎麼多想。“好像沒什麼打算,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沈予歸問了這句話的越鳴玉皺眉警惕地緊盯過去,這混蛋家夥到底想幹什麼,連他都還沒來得及問居渡的國慶安排。
被搶先一步的感覺讓越鳴玉相當不爽,他用力抱緊懷裡屬于居渡的枕頭,面色難看,眼神滿是不悅。
在聽到居渡的回複時,沈予歸那雙墨黑的眼睛好似一下子明亮了起來。他想着必須要主動去邀請這個人,如果一直待在原地打轉的話,那居渡就永遠都不會注意到他。
“那要不要一起出去,我們社團有一個為期三天的露營······”沈予歸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帶着怒氣的低沉聲音粗暴打斷。
“喂!”越鳴玉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露出兇殘野獸才會具有的目光,暗暗警告着沈予歸别說不該說的。這家夥安的什麼心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正因如此才愈發不快。
居渡還沒聽沈予歸說完,就被坐在自己床上的越鳴玉突然出聲打斷吓了一跳,他轉頭看着越鳴玉。
“幹什麼呢。”居渡微微皺着眉,有些不滿。别人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這當然不算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越鳴玉被居渡這一眼看得心抖了一下,氣勢随之弱了下來,他邊看着居渡邊悶悶地低聲說了一句:“沒什麼。”
在居渡又轉過頭去繼續看着沈予歸時,越鳴玉依然眼神不善地盯着沈予歸,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居渡和這個家夥獨處的。
居渡略帶歉意地看向沈予歸。“然後呢?”
他把話題轉了回來,沈予歸自然是完全無視了越鳴玉眼神裡的警告,他繼續開口說着:“可以邀請社團外的人來參加,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願意一起出去玩也很好。”
說完之後沈予歸便安靜地看着居渡,等待居渡的回答。
居渡想着反正國慶七天假期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出去玩就當成是旅遊散心了。不過假期裡人流量估摸着會很高,出行不知道方不方便。
但反正待在宿舍裡閑着也是閑着,能出去轉一轉還是挺好的。況且野外露營這種活動他還沒有參加過,當下其實很感興趣。
“好——”居渡話音未落緊接着跟了一道語氣急促的附和。
“我也要!”越鳴玉伸出雙臂攬住居渡的腰,把居渡往自己懷裡帶。察覺到居渡有要答應下來的意思,雖然不會直接阻撓居渡的決定,但越鳴玉顯然也不打算離開居渡的身邊。
或許居渡已經不記得了,他卻一直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的那個約定。
居渡一時不察被越鳴玉攬抱住,他對這種肢體接觸的親密舉動感到很不适應。“放開我,越鳴玉,然後從我的床上下去。”
越鳴玉用手臂環抱着居渡的身體,天氣熱衣服穿得不多,皮膚正緊密相貼,溫熱的觸感十分明顯。
聽到居渡的警告他很快松開了手,接着非常聽話似的立刻下了床,整個過程越鳴玉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但他站在床邊彎腰低頭盯着居渡。“我也要去。”
聲音低沉有力,這句話說出來倒是沒什麼霸道強勢的意思,不過聽着依然讓人無法拒絕。
換成是别人也許就迫于威壓聽從了越鳴玉,不敢做出反抗的舉動,居渡卻把越鳴玉的話無視了個徹徹底底。
“你去做什麼?”居渡反問了一句,沒再理睬對方。
越鳴玉沒說話。
一旁的沈予歸突然開口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他的語氣很平靜,沒太多波瀾,聲音又帶着天然加成的好聽。
“可以一起。”
居渡看着沈予歸,沈予歸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墨黑的眼深不見底,看不出他的具體想法。
得到沈予歸回答的越鳴玉好像并未高興到哪裡去,他的眉頭緊鎖,視線一直黏在坐在床上的居渡身上。
胸腔裡壓着一股莫名的憋悶,又帶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漲痛感。
居渡又看了眼站在自己床邊不說話的越鳴玉,在大魔王臉上看到了“讓我跟着”四個大字後默默轉過頭來。想想算了,多一個少一個其實沒區别。
“那就先這樣,我和他兩個人參加,具體的行程我們之後再讨論。麻煩你了,沈予歸。”敲定好出行計劃的居渡朝着沈予歸笑了一下。
看到居渡對自己露出笑臉,沈予歸不可避免地愣了愣。原本空蕩蕩的心髒隻一秒就被填滿,他也幾乎快要壓制不住體内洶湧的情感。
居渡沒再管從他床上下去的越鳴玉,他是真的困了,又聊了兩句就躺在床上準備午睡。按照越鳴玉的性格肯定是死活都要黏着自己,希望那三天大魔王能夠安分守己一點。
又想了想露營需要帶些什麼東西,居渡迷迷糊糊地很快便睡了過去。
床邊的越鳴玉看向側躺着已經進入夢鄉的居渡,雙眼沉沉的,站着看了一會兒才不發出聲音地回到上鋪。
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宿舍裡的沈予歸,權當這個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