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舒溫?”
從停車場出來,路過江安大學的後門,等綠燈中,簡從遠向車外随意看了一眼,在大門花壇旁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天陪安楠的朋友?”商毅卓順着簡從遠的目光,看到見女人緩緩蹲下身,從帆布包裡拿出一袋貓糧倒在地上,不一會幾隻貓從花壇裡跑了出來,挨個在舒溫手上蹭過,才回到貓糧邊大快朵頤。
“她這是在喂流浪貓?”
簡從遠不語透過車窗見證眼前溫情的一幕。
綠燈亮起,車子拐過彎,江安大學被甩在身後。
簡從遠手握着冰冰的保溫杯面:“按塗的屍體,他親人有聯系問嗎?”
商毅卓搖頭,“沒有,聯系到他老家那邊,話說的很直接讓我們直接處理,他父母說什麼,有罪之人不入宗墳。”
“有罪之人……”這句話在簡從遠的腦海中重複,順着呼吸聲吐出。
“窦兮钰在安塗死後,嘗試幾次都沒有再聯系上安楠,惠江的天網在她從市局出去回到酒店後,就徹底沒了蹤影。窦兮钰聯系過她那個朋友舒溫,據她說,當天早上安楠不願和她一起回家,想要一個人靜靜,自己就先回去了,後來她自己也聯系不上了。”商毅卓将剩下關于安楠的事情都告訴他。
“憑空消失,在二十一世紀天眼遍布的全國,還能直接從世界上消失?”簡從遠感到不可思議。
下一秒他想到了當下的自己,但自己是憑着整個系統重生,可安楠上去毫無根基的女人誰又會幫她,這樣大費周章的抹去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又是為了什麼?
對與簡從遠的問題,商毅卓說不出肯定回答,他望着路前方沉默不語。
路行一半,簡從遠才發現問題,這不是回市局的路,轉過頭吃驚的看向商毅卓,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瞧他這副沒見過世面對樣子,商毅卓沒好氣道:“給你放半天假,可别說我不會體諒下屬。”
簡從遠一臉豚鼠笑,眼睛彎彎的,像隻偷吃蜂蜜的小熊。
商毅卓不經有些反省自己,他有這麼不做人嗎?
“關于兩個案件有什麼想法嗎?”
對于兩個案件,商毅卓有些棘手,一方面上面催的急下了軍令狀,另一方面,兩個案件三個死者,看起來死法兇器相同,兩個案件看上去千絲萬縷,目前撥開這些卻一點關鍵的聯系都沒。
一個受害者是生活富裕點富二代,一個是前途看似光明的大學老師,還有一個金越案投案自首的外來務工的酒保,這三個之間存在怎麼樣的相互聯系。
受害者已經死去,活着人隻能用盡方法,窺視受害者的生前經曆,以求給活着的親個一個答案,一個正義。
簡從遠側過頭,借着夕陽的光,見面以來第一次仔細打量他,沒想到在商毅卓英朗的輪廓上,看到了歲月的痕迹——
他的鬓角也生了白發啊。
簡從遠移開目光拱拱鼻子,學着商毅卓看着前方:“七星圖。”
“什麼?”蓦地聽到簡從遠提到,商毅卓一時沒聽清。
“七星圖。”簡從遠又重複一遍,“上次你讓我查的。”
剛好紅燈,商毅卓猛的一踩刹車:“你有頭緒了?”
簡從遠點點頭又搖搖頭。
“?”商毅卓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不算是吧,就是一個猜測。”簡從遠起身拿過放在後座上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筆錄本撕掉一頁,畫出金越和王佐身上的七星圖。
“一般七星圖會出現的地方,不是民俗科普書籍上,或者一些教派中間,但都脫不開玄學,而常規的七星圖是指的北鬥七星圖,由七星組成,畫圖呈現常為勺子狀,常用于入殓,蔔卦,作為入殓時被賦予驅邪避煞,指引靈魂的作用。
但金越和王佐身上的七星圖,是逆着北鬥的圖,還首尾相連,這種圖案,在正規的三教以及風俗中,沒有出現過。”
“等等,我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的邪教?”商毅卓對簡從遠說的并沒有了解過,因為家庭原因從小他接觸的就是馬哲,家裡人不能也不被允許接觸,北鬥七星他知道,但背後一套含義用處他是一無所知。
簡從遠點點頭:“目前隻是猜測,還記得安塗和金越脖子上的麻繩嗎?”
“記得,金越脖頸上的勒痕,就是安塗屍體上挂的那節。”聽見簡從遠的問題,商毅卓從記憶裡翻出有關的片段。
“麻繩在北方比較偏遠,還沒有完全現代化的鄉鎮,現延續着除了綁東西的一些用法外,還被稱為鬼繩,也是懲罰行刑的一中工具。
安塗被發現時,面朝西南角跪着,穿着一身白衣,雙手被在身後,脖子上挂着麻繩,現在想想當時的畫面,你想到什麼?”
安塗的死相是簡從遠一直感覺想不明白的,為什麼一定要用最痛苦的死法,投案紫砂完全可以選擇最輕松的。
“被行刑的罪犯!”商毅卓原本看着前方的眼睛,神情一睜,自己說出口話,竟讓自己的脖頸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