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柔端詳面前新出爐的測試試題結果,給面前自己的小學弟判了死刑:
“從心理醫生的專業角度,我是不建議你目前繼續呆在市局。”
“試題不是及格了嗎?”簡從遠睜着桃花眼嘟囔的反駁。
褚雲柔一雙溫柔的柳葉眼,明明帶着笑看着自己,簡從遠卻感到背脊發涼。
“本事漸長啊,學會控分了?”
對着褚雲柔露出自己招牌笑容,說話聲放的低柔:“學姐你知道的,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市局。”
褚雲柔知道自己拿他一向沒辦法,即便是不通過她,也會有其他辦法繼續呆在市局,倒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又見到人死自己面前,最近開始天天做噩夢吧。”褚雲柔彎下腰,打開最後一層抽屜,拿出一盒藥扔到簡從遠懷裡。
“新藥,一盒隻有七片,一個星期的量。”
‘右佐匹克隆’,看到藥的名字,簡從遠塞進羽絨服口袋并拍了拍,
“别想了,外面藥房不給開的,得要病曆證明,你有嗎你!”褚雲秀冷酷無情的戳破簡從遠的計劃,更是斬斷了他的念想。
簡從遠點點頭洩了氣。
見他這副模樣,褚雲秀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說出口卻是:“我給你看張證明單,你拿回去給卓隊複職吧。”
一聽她這一說,原本頹廢垂着頭的簡從遠,擡起腦袋眼睛亮着星星眼。
五天前在東貿天台,簡從遠目睹舒溫,掰開自己拉住她的手指墜樓身亡。
他我感覺良好,但他的上司商毅卓,堅持要他做心理疏導,拿到心理評估合格的報告,才能回去繼續做顧問。
簡從遠強烈抗争,抗争無效,在趙局和覃齊的目送下,自己開始了休假。
作為新生代打工人,自己争取到的假期,會很享受的躺平,但要是上級強迫的就另當别論了。
這種人,人稱犟種。
而簡從遠就是這樣的一個犟種。
褚雲秀不懂,有假就好好休息,幹嘛要上趕幹活,有不給加班費。
快速給簡從遠開好評估報告,交給他時不放心的囑咐:“定時複查别再忘了!”
“記得了。”接過報告,簡從遠往兜裡一揣,就要走。
褚雲秀連忙叫住簡從遠:“今年除夕怎麼過,還回去嗎?”
簡從遠拉開門的手一頓,眉眼低垂,墨瞳内情緒翻湧:“今年就不回去了。”
“那就來我家過年吧,老爸一早就讓我問你了,剛好常叔也來。”
“嗯。”
出了三醫大門,随手打了一輛車到市局。
今天的刑偵大樓門口格外熱鬧,幾個中年男人以淚洗面。
處在中間的男人被人攙扶着,整頭白發滿色蒼白,眼中充血滿是悲切。
簡從遠和幾人插肩而過,幾步距離,男人突然跪地,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上前企圖拉起他,但都被男人揮開。
“我的……我的囡囡啊──”男人抱頭搶地,哭聲再也忍不住。
聽到外面的響動,市局一樓接待辦的幾人,急忙跑到幾人面前,将男人扶了進去。
站在門口,簡從遠一雙桃花眼内神色不明,直到肩膀被怕了一下,才移開視線。
“那是舒溫的父親,今天來接舒溫回去,他夫人前兩年剛胃癌去世,現在女兒又……”
做了幾年刑偵,接待數不清多少來接回屍體的家屬,窦兮钰的内心還是會忍不住悸動。
簡從遠點點頭轉身,行到刑偵辦公室前,還是沒忍住,問:“金家幫金越帶回去了?”
“嗯。”窦兮钰應聲。
和簡從遠對舒溫說的一樣,在她挾持人質後,第二天就在惠江日報上,見到占了一面的報道。
網絡上也開始扒舒溫的身份,以及她為什麼跳樓自殺。
金家一直試圖在撤熱搜,但惠江又不止金家一家獨大。都在等着他家的笑話,分一口肉吃,怎麼可能讓金家如願。
金越的屍體,也是由助理領回去的。
金禾現在一定在焦頭爛額,不處理好怎麼給他背後的人交代,畢竟當代網友什麼扒不到。
刑偵辦公室内,幾人圍着一張桌子嘻嘻哈哈,覃齊靠在桌邊,等簡從遠推門進來,就聽見他說:“卓隊讓你寫的檢讨,寫好了?”
就見座位上的那人,正是蹲守舒溫的便衣──小劉。
小劉托着下巴咬着筆瑤瑤頭。
“快點寫好,交給卓隊吧。”
站在人群外,簡從遠一頭霧水,怎麼卓扒皮又露出本性了?都開始讓人寫檢讨了。
窦兮钰在背後為商毅卓出聲:“幸虧了卓隊,不然這次小劉他們幾個蹲溫舒的,都要被記大過了。”
三天前,就本次連環案,趙局給他們開了一場總結大會,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
表揚的當然是剛上任的商毅卓。
批評的,首當其沖的就是小劉幾人。
如果不是簡從遠發現了密室,沒有及時發現舒溫會去找賴秀媛,誰也料不到最後會發生什麼!
趙局越說越生氣,當場就要給幾人記過。
幸好當時光之子──卓隊站了出來,據理力争抗下所有,免了幾人記過,但下不為例,如有下次從重處罰。
散會後商毅卓,讓幾人寫一萬字檢讨,五天内交給他。
小劉幾人立即感激涕零,欣然接受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