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留你們幹什麼?”
鬼也不是靠你留着的啊?
我内心暗暗吐槽,外表卻安靜如雞。聽這話也不敢作聲,隻是看着那個鬼的臉漸漸發青,本就看起來醜陋的臉更是猙獰。
“無慘大人,我會努力變強的。”那個鬼努力地發出鬼生中最後的聲音。但是,隻能是最後的聲音。因為鬼舞辻無慘根本不屑于這樣的理論。
我雖然不喜歡鬼,但看這一幕也難得有“狡兔死、良狗烹”的荒誕感。誰家好公司一言不合就直接裁員啊?
啊,糟糕,又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了。可惡,鬼舞辻無慘到底奪走了我多少的記憶。
我邊吐槽,邊看着觸手轉移到下一個鬼身前,那是個長得有點像壺子的鬼,此時正戰戰兢兢地,壺子還發出輕微地碰撞聲。但是,在鬼舞辻無慘透過一記死亡眼刀後,他也安靜如雞了。
咦,這個不用來殺雞儆猴嗎?我略微有些吃驚,甚至忍不住猜測難道鬼舞辻無慘的xp是這種。當然,當我知道我們這個人員架構極其爛的組織的多數經費是靠賣這家夥的壺賺來,然後對這位玉壺和無慘的關系大為改觀這點就是後話了。
此時的我還沒悟透玉壺是帶資進組,隻覺得對方身份不太一般,故暗暗向其投去了敬佩的眼神,然而,對方并未接收到。
我大腦放空摸魚了多久,鬼舞辻無慘的裁員就進行了多久。直到鬼舞辻無慘走到我身前,我才慢慢回過神來,将自己的土下座調整地标準了些。
“你這回表現不錯,想要什麼獎勵?”鬼舞辻無慘看着那一臉呆滞的下女。從他這個視角上看,他能看到這個下女恭敬的背直直地挺着,随着他的話慢慢擡起來了頭,露出一雙木然的眼睛。
這個家夥看起來并不知道想要什麼。就像個傻子一樣。
鬼舞辻無慘又不适時地回憶起之前在産屋敷宅中的日子,彼時他身體孱弱,隻能坐在内室中,看着那個下女在外面活動。
他讨厭那些聒噪的蟲子,它們到處蹦跳的身影會讓他覺得煩躁,明明隻是最弱小的東西,卻總是活躍地要彰顯自己卑賤的存在。
“全部将他們捉走。”他再一次不得安眠,直接向着下女下令,随後端着茶,坐着,看着那個下女随着卑賤的蟲子蹦跳。不需多時,她就将所有的蟲子都抓住了。
她将那些卑賤的東西裝在草籠中獻給他時,似乎也是這樣木然的眼神。
明明都是一樣的卑賤,無論是蟲子,還是她。
鬼舞辻無慘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久,我甚至還能看到那個玉壺朝我投來幸災樂禍的一瞥。
可惡,我剛剛可是很友善的。我決定将這個同事拉進黑名單。
不過,到底要什麼呢?我摸了摸手上的刀劍,又忍不住回味着以前鬼舞辻無慘血肉的味道。
嗚,怎麼辦,兩個都想要啊!
我順勢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口水,還是開始說起了場面話,“能為無慘大人效力是我的榮幸!屬下不求恩賜,隻是希望下次為無慘大人直接剿滅對手!”
我說的慷慨激昂,拍起馬屁極其順溜,收到了衆鬼的不爽的眼神。
但是這顯然取悅了鬼舞辻無慘,他好像是真心喜歡舔狗類員工。我感覺鬼舞辻無慘掃向我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間,他發出了一聲愉悅的笑,然後對我說,“張嘴!”
我擡起頭,接過了他腕上滴下的血,本身想吐槽這樣子的姿态十分不雅,但是當血液入口的一瞬間,一種極其強烈的滿足感就從心底湧現。
我的腦海中甚至開始放起了快樂的小曲,整個人變得都飄飄然了。那種力量瞬間充盈在身體内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我的腦中又開始冒出了一些碎片的記憶,好像有大半夜加班被鎖辦公室遇到樓下起火的,好像有不斷賠笑但是依舊被要求喝酒的,好像有做護工被人要死心不死的家夥伸鹹豬手的......
總感覺,都是不怎麼樣的東西啊。
我覺得自己腦袋逐漸放空,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被從中偷走一樣,我的心變得越來越淡,隻被一種強烈的食欲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