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情緒,傷心,難過,還是生鐘慈的氣。
當時自己扯到父母雙亡,給自己描述的那麼可憐,為的就是獲得鐘慈的同情,然後收自己為徒。
應雪煩悶的不行,自己當時這麼做,是不是錯了。他蹲在錦鯉池旁邊,揪着草。
很快,他就給自己從新打氣,就算鐘慈不教他,他還有學堂,完全可以自學。
今天的靜心課,無非是打坐加經文,現在沒有經文,他還可以打坐,說做就做。
應雪再次來到後山的大石頭上,調息打坐,剛開始鐘慈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對他的影響很大。
可沒一會,他就全身心的投入進了打坐當中,鐘慈的聲音響着,應雪卻聽不清了。
時間悄然而過,鐘慈忙着弄草藥,也沒有管應雪去了哪裡,冷風襲來,打在大石頭上的應雪身上。
他睜開眼睛,很是開心,沒想到這次打坐竟然這麼成功。心情一下就輕松愉悅了起來。
應雪提步回到庭院,又一次的發現整個上神峰,就隻有他自己了。
他注意到石桌上閃着金光,應雪湊了過去,是個留音符。
“近幾日有事情出門,早上會讓江楚之接你去學堂,你晚上宿在主房就可以。”
應雪讀完,留音符就消失了。算了,他早就應該知道,鐘慈根本不在乎自己這個徒弟的修行。
短短幾句話,一個修行的問題都沒提。
無論怎麼說,應雪都是修行了一天,按照留音府的要求,回了主房睡覺。
一夜無夢。
第二天寅時。
江楚之準時的出現在大門口,應雪看着它渾身疲憊,問他,“你怎麼這麼疲憊。”
江楚之載着他,累的不想說話,半晌之後,聲音嘶啞,“沒事。”
它趕着去做事情,今日飛的比昨天還要快上一倍,應雪緊抓着它,生怕被甩掉,身子更是伏在它身上,試圖遮擋狂風。
他現在已經不隻是暈眩了,整個人生了死,死了生一樣,幸虧時間短暫,要不然他就隻有死掉了,沒有生的餘地。
江楚之穩穩的把他送到學堂的正門口,應雪落地,雙腿直直的跪在地上,拍着胸脯幹嘔着。
路過的弟子見狀湊了過來,圍住他,疑問的聲音紛擾不止,灌入應雪的耳朵裡。
足足緩了一陣,才大喘着氣,撐着地面站起身,周圍早已沒了江楚之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衆弟子打量的目光。
應雪不做聲,猛地闖出人群,徑直走進學堂,看到葉宛還是原來的位置,過去坐下。
葉宛趴在桌子上,看應雪的臉色十分的差,擔憂不已,“你大早上這是幹什麼去了,搞成這個樣子,好像讓誰欺負了一般。”
應雪的衣衫上沾染灰塵,臉頰毫無血色,頭發更是淩亂。
葉宛看不下去,掐了個淨身決,瞬間,應雪恢複了原樣,隻是面色依舊不好了。
“要不然你今天請假吧。”葉宛突然道。
應雪皺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宛坐起身子,說明理由,“今天上的課可是劍術,刀劍無眼,你這個狀态,很容易出問題的。”
應雪沒有師尊教自己,所以無論課程多麼危險,他都要上課,畢竟這是他一天當中唯一能得到的。
于是,他擺擺手,“沒關系,我可以的。”
葉宛作罷,“好吧,要麼說你能成為鐘慈仙尊的徒弟呢,天賦好就算了,還這麼努力。”
自己的天賦好與不好,應雪不知道,至于努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拼命。
想和葉宛解釋鐘慈的事情,又無從開口,他可能是很強,隻是不教自己罷了。
上課時間到了。
衆人等待着長老來上課,人沒等來,在眨眼,已經出現在了陽光直射的練劍廠。
一望無際的空曠,隻有遠處的一個巨大擂台。
“大家好,我是無極長老,這節劍術課由我教給你們,希望你們都能夠認真來練習,否則擂台的時候受傷,我是不會管的。”
無極長老和靜須長老,截然不同,應雪不自覺的嚴肅了起來。
一直垂放的手,忽地碰到了冰涼堅硬的物體,應雪握住,垂眸看去,是一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劍。
不僅他出現了,衆弟子皆得到了此物,有人拔出劍鞘,應雪捕捉到利刃破空氣的聲音。
葉宛拔出劍,摸着劍身,“這劍不錯啊,又鋒利又輕巧,沒想到上課用的劍這麼好,還以為是木劍呢。”
應雪也拔出了劍,感受手裡的重量,他并沒有感覺到輕,不過确實很鋒利,很容易被傷到。
想到這裡,應雪自嘲一笑,别人感歎劍,他竟然隻想着自己受傷,真是沒出息。
無極長老雙手背後,閉目入定,然後應雪就在腦海裡聽到了他的聲音,“衆弟子閉眼。”
應雪閉眼後,眼前卻浮現了畫面,四周被白霧所包圍,周圍的人消失不見,這個世界隻有自己和眼前的無極長老。
無極長老空手抓住遠來的劍,對着道:“今天要學習的是上陽宗入門劍法。”他看着應雪,頓了一下,繼續說:“你是鐘慈仙尊的徒弟?他應該已經教過你這套劍法了,但我依舊希望你可以認真的學。”
應雪神色落寞,他的師尊什麼也沒有教給他,他很快恢複正常,“我會認真學的,長老。”
無極長老點頭,開啟了第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