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太陽早已與西邊的水平線相接,血一般紅的火燒雲成片的鋪在西方的天邊。在意大利西西裡一個小鎮邊緣的樹林深處,一隻聒噪的烏鴉拍打着翅膀,停在一個廢棄工廠的窗棂上,小小的黑眼睛反着血紅的光。
“你是什麼意思?”冰冷而低沉的聲音帶着不可名狀的威壓從工廠裡面傳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從心底升起,讓人不寒而栗。
馬克咽了咽口水,強壓下恐懼,故作輕松的說:“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堂堂彭格列十代目,居然是個小矮子,實在是有些難看啊,或許這也是代表了彭格列的高度吧?”
接着又嘲諷般的笑了起來,笑聲在沉寂的工廠内顯得愈發刺耳。
此刻,在廢棄工廠的内部,擺着一張異常違和突兀的會議桌,工廠内部的一端,坐着不斷冒冷汗的馬克,身後是幾個穿着筆挺西裝的彪形大漢。
而靠近門的一端,一個幹淨秀氣卻散發着異常駭人氣魄的棕發青年筆直的坐着,橙色的大空火焰在額前平穩的燃燒,象征着首領的大空之指環在右手熠熠生輝。
“混蛋。”
棕發青年輕輕擡手,阻止了身後銀發青年的上前,淡淡開口:
“馬克,請你想清楚這是關乎你家族存亡的談判。” 毫無起伏的語氣卻如同子彈般撞擊着每個人的耳膜。 該死的!他在怕什麼!
馬克咬了咬牙,牽強的笑着。
“知道知道,否則也請不動彭格列的BOSS來此。”馬克又大笑起來,改變規矩的坐姿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眼睛卻緊張的盯着依然毫無表情的彭格列BOSS。
“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了。”棕發青年緩緩起身,走向大門,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銀發青年緊随其後,面前兩隊身着黑色西裝的人恭敬地列隊站在兩側。
“沢田綱吉!”
瞬間,工廠裡響起嘩啦嘩啦的拉栓聲,會議桌兩端的人相互持槍相對。
銀發青年掃了一眼剛才埋伏在二樓的敵人,冷哼一聲。 “自不量力!”同時又向棕發青年不動聲色的挪動一步,試圖用身體擋住那瘦小的身影。
“沢田綱吉,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敢這麼做吧?哈哈哈哈,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馬克得意的笑着,似乎不再恐懼。
“沒想到科布拉的首領也是一樣的蠢啊,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棕發青年輕蔑的笑着。
“啧啧,我好不容易發回善心你還不領情,不過莫薩裡、斯爾頓、恩納的古拉、阿格裡真托的米利,往下,還用我繼續說麼?”馬克站起身,仔細觀察對方的反應。
而棕發青年突然間不似剛才那般鎮定,瞳孔蓦地縮小。
“該死的!”銀發青年将炸彈夾在指間,準備将對面獰笑的奸人炸的粉碎。
“哈哈哈,十代最得力的左右手?也不過如此嘛!”馬克開始狂笑,平複下來後,恢複了最初懶散的神态,瞳孔異常的黯淡。“雖然很想再和你們叙叙舊,不過已經,沒時間了。”
“非常感謝偉大的十代目在這三年對科布拉的照顧。”他欠身行了個禮,起身,緩緩舉起右手。
“然後,沢田綱吉,永别了!”拇指微動,手中的按鈕,被按下。
銀發青年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太陽已然西落,夜的羽翼将世界完全遮蓋,一切,都沉寂了下來。突然,那廢棄的工廠随着一聲震天的爆炸聲徹底粉碎。沖天的火光再一次照亮樹林,灼熱的火焰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扭曲。
此刻,在那火焰旁的樹下,銀發青年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懷中緊緊抱着棕發青年。
“十代目?十代目!”銀發青年忍痛爬起,英俊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确認懷中的人安然無恙後,略顯急促的呼喚。
“隼...人?”棕發青年吃力地張開眼,看見了滿臉驚喜的銀發青年。
不對!
剛才發生的事浮現在眼前,棕發青年瞬間睜大眼睛,迅速起身。
“大家!我的部下!”棕發青年踉跄着,要沖進燃燒的工廠中。
“十代目!”銀發青年慌忙起身,抓住他纖細的手腕“十代目!請冷靜!”
“放開我,隼人,大家還在裡面!”他努力地想要掙脫,卻怎麼也甩不開那纖長而有力的手
“十代目!!”銀發青年哀求着喊出,聲音顫抖而沙啞“已經,來不及了...”
棕發青年停止了掙紮,泛着火光的棕眸無助的看向銀發青年,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但是他失敗了,眼眸上蒙上一層水氣,再次看向早已不成形的工廠,棕發青年的下唇不住地顫抖,無盡的悲痛化作一聲怒吼:
“科布拉!!!!!我他媽的和你和沒完!!!!!!!!”
聲嘶力竭,眼淚再也無法忍耐沖出眼眶,一陣眩暈沖上頭,眼前一片黑暗。昏迷前,他隻能聽到獄寺焦急的呼喊聲和燃燒的火焰聲,心中,傳來一陣陣刀割般的疼痛。
古典而又高雅的歐式壁燈明亮着走廊,暗紅的高級紅毯兩側,身着正裝的黑手黨們恭敬的彎着腰行禮。
紅毯上,一個穿着正裝約五六歲的男孩,面無表情的從他們中間走過。禮帽的帽檐遮擋住了他的眼睛,卷卷的鬓角随着他的步伐微擺,小小的身體散發出異常駭人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