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波剛剛的樣子讓綱吉有些放心不下,她返回房内尋找藍波,但無論是卧室、走廊、陽台、客廳還是廚房都見不到他的身影。
嘭!
一聲巨響從後面傳來,綱吉好不容易休息幾天的心髒再次提了起來,當她順着一陣散發着葡萄香氣的酒味兒來到酒窖的門口,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正從門縫緩緩流出。
綱吉一把拉開門,心中擔心的景象已然展現在眼前:四處崩落的葡萄皮、葡萄果肉、滿地的酒液、一個支零破碎的橡木桶、幾個打碎的酒瓶,以及正中央呆立的藍波。
藍波顯然有些受到驚吓,他惶恐又無助地望着沖進來的綱吉。
“阿綱……”
“藍波!你都做了些什麼!!!”
綱吉踏過滿地的酒液來到藍波面前,憤怒地斥責着。
“阿綱,不是的,不是我。”藍波搖着頭為自己辯解。
“還說謊!這屋子裡隻有你一個除了你還有誰?!”綱吉氣的有些發抖,“我還以為你最近有所改變,結果你還是不聽我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不懂事!”
綱吉的責罵讓藍波委屈至極,他急促地抽動着肩頭,隐忍着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但句句戳在心上的話讓藍波再也無法承受,眼淚最終奪眶而出爆發出來。
“是啊!反正我就是這麼不懂事!就不聽你的話!除了會闖禍什麼都不會!讓你那麼厭煩真是抱歉!從今以後,你不用再操心了,我也不用你管!!!”
藍波瞪大了雙眼,嘶啞地宣洩着自己情緒,說完,他奪門而出,不顧在身後呼喊的綱吉,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這時,聞聲趕來的Giotto被跑出來的藍波撞了一下,他看着那隻泣不成聲的小奶牛憤憤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怎麼回事,孩子怎麼哭成這樣?阿綱?”
Giotto迷茫地問着,一邊走進酒窖,然而當看清裡邊的情況時,他也想哭了。
“Giotto先生……”見到Giotto,綱吉滿臉的自責。
Giotto哭喪着臉走到中央蹲下身,皺着眉看着那幾個破碎的酒瓶,拿起其中一個斷裂的瓶頸,心疼地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Spirytus……”
“真的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錯,這些酒我會重新買回來的。”
“不不不,是我自己的事。”
Giotto扶着額頭,緩解着内心的傷痛,随後用手指點了點旁邊破碎的橡木桶。
“最近事情一多,我都把它給忘了。”Giotto輕歎一聲,惆怅地看着滿地的果肉,“這是我自己釀的葡萄酒,最近正是發酵期,會産生大量的氣體,本來我應該每天來給它放氣的,結果這幾天忘了,木桶攢了太多的氣,受不住那麼大的壓力才自爆的。”
“自……自爆?”
回頭看了一下綱吉震驚的表情,再結合剛才哭着跑出來的藍波,剛才發生的事情Giotto心裡已經猜了個大概。
“我說阿綱,但凡你好好看過這個木桶也不至于那麼草率地定下來結論。木闆折斷的方向是由内向外,很明顯是在内部産生的沖擊。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該去做點什麼了?”
經Giotto提醒,綱吉迅速反應過來,說了句抱歉以後便匆匆跑開,Giotto則獨自含淚收拾了果肉殘渣。
等回到客廳,本以為兩人已經和好如初的Giotto,卻看見面露愁容的綱吉一直站在窗前。
“藍波呢?”Giotto疑惑着,“沒有和好嗎?”
“事實上,我還沒有見到藍波。”綱吉解釋道,“門衛說,藍波跟着瑪利亞出去散步了。”
“散步?”
“瑪利亞帶他出去轉換下心情也好,被我冤枉了心裡一定很不好受。”綱吉自責地低下頭,“是我的錯,明明藍波都有跟我解釋我卻沒聽。”
“沒事的,等藍波回來好好道個歉就沒事了,小孩子很好哄的,更何況是一直那麼依賴你的藍波。”
綱吉點點頭,愧疚的心情在Giotto的安慰下緩解了些,兩人在客廳裡一邊聊天一邊望着窗外,可是等了兩個時辰還遲遲不見蹤影,綱吉不由得擔心起來,緊張地向外張望着。
就在這時,大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仔細一看,正是瑪利亞。
綱吉和Giotto急忙沖出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瑪利亞,見到兩人,瑪利亞閃爍在眼裡的淚光瞬間決堤。
“沢田大人……藍波他,藍波他……”瑪利亞止不住地啜泣着,手上緊緊抓着綱吉的手腕。
“藍波他人呢!”綱吉的心髒瞬間縮緊。
“藍波被抓走了!”
另一邊,在瓦爾德鎮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幾輛馬車停靠在一家商鋪旁卸載着貨物,站在一旁的藍寶滿臉不情願地核對着手上的貨單。
忽然,身後有人撞了他一個趔趄,藍寶擰着眉頭轉過身,看見一個肩膀上扛着一個大麻袋的男人正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喂,我說你,扛着麻袋的那個!撞了本大爺不知道道歉的嗎?”藍寶氣呼呼地喊道。
被點到名的男人腳下一頓,不耐煩地咬了咬牙,然後換上一副笑臉轉過身來。
“诶呀,實在不好意思這位小爺,剛才急着趕路沒有注意,真是抱歉,抱歉!”
看着男人誠摯的笑臉,藍寶的火氣也降了下去,他甩了甩手說道:“算了,下次注意。”
男人迅速轉身想要離開,這時,他身後的麻袋突然動了起來,同時裡面還傳出嗚嗚的聲音。
“诶,等一下,這是什麼?”麻袋的異常引起了藍波的注意,他走近想要看個仔細,那男人卻又轉回身來将麻袋藏在身後。
“一頭小豬仔,小豬仔,嘿嘿嘿……”男人再次賠着笑臉,腳下倒着一步步後退。
眼見着半信半疑的藍寶就要放他離開,身後的麻袋突然噼裡啪啦的響起了綠色的電光,男人被電得痛苦地弓起腰。
“雷……之炎?!”
藍寶瞪大眼睛,震驚之餘迅速擡手去抓麻袋。
“可惡!”
男人見行迹敗露,忍着疼痛一把推開藍寶開始在街道上狂奔,穩住身形的藍寶也立刻追趕上去,向來不喜運動的他用足了力氣,即便氣管痛的快炸開也不敢停下腳步。
他死死盯着那男人背上的麻袋,躲避着礙事的行人,心裡驚慌地祈禱着:可千萬不要是那個讨人嫌的小蠢牛……
藍寶拼命地追趕,當快要到鎮子的邊緣時,那男人突然拐進了一個巷子。藍寶不假思索地跟進巷子,開心地發現這竟是一個死胡同。
“跑不掉了吧?”藍寶大口地喘氣的同時死盯着對面背着麻袋的男人。
然而下一瞬,一根粗實的木棒狠狠砸向他的後腦,強烈的疼痛和眩暈感刹那間襲來,藍寶努力用已經模糊的視線看了一眼身後持棍的男人,試着擡起手,但最終,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