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歡忙完從後廚出來,李淮看着她笑。
“你笑什麼?一臉憨樣。”陳歡怼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李淮笑着打趣她。
陳歡稍用點力拍他後背,李淮“哎呦”一聲,兩人都笑了。
陳歡拿他這嬉皮笑臉的賴勁兒沒法子,她當初大學考上了大城市,畢業後留在那兒,工作上埋頭苦幹,一心想在那兒紮根生活。
到了工作結束時間,也時常加班加點,等到忙完一切,人又虛又餓之際,便常常去公司附近一家馄饨店吃個算是半個夜宵的晚飯。
夜裡人不多,店裡有個工作人員在空閑下來時會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裝作若無其事地玩玩手機打打遊戲。陳歡看了多少言情小說少女漫畫啊,她戀愛雷達靈敏得很,一眼就察覺這人對她有意思,隻不過接觸的方式有些腼腆放不開罷了。
果不其然,後來那人慢慢地越坐越近,最後坐到了她對面,開始嘗試和她搭話,這中間的時間大概花了将近兩個月。
他安靜地坐她對面,心不在焉擺弄着手機,等她一碗馄饨快要見底,他才開了口。
“我叫李淮,你呢?”
兩人視線頭一次相碰重合在一起,不到兩秒,他眨眨眼低下了頭。
醞釀了快兩個月勇氣也隻足夠他問出這麼一句話。
哪來的這麼純情羞澀的男人。
陳歡心裡酸酸軟軟的,她這一連兩個月地來這家馄饨店,又如何不是因為他。
馄饨早就吃膩了,這個人她卻看不膩。
沒到動心的程度,隻是不知何時在這家馄饨店裡留了份不輕不重的牽挂惦記。
或許她是想戀愛的,她想,畢竟她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
“我叫陳歡。”她笑着回答。
盯着電腦一天下來的疲倦似乎在此刻随着笑容煙消雲散,一顆心輕飄飄地,久久不能落到實處。
他話很少,總是半天才憋出那麼三兩句,其實她工作生活中話也不多,隻是看他這樣,她沒辦法,隻好主動一些,引導着他進行對話。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逐漸熟悉起來,聊得也越來越多,陳歡也越來越發現這人遠不是她一開始想的那樣,什麼腼腆放不開,簡直狗屁笑話,撩人手段一套一套的,總能逗她笑。
試想想看,當你一人孤身在外,工作生活雙重壓力下,整天喪得不行,就在這時,出現了個噓寒問暖,想盡法子逗你開心的人,你能不動心嗎?
不可否認,陳歡動了心,通過進一步了解她得知對方是同鄉人,還是一個村的,不止如此,他還是個比她小三歲的“弟弟”,隻是長了張老成的臉。
在他之前,陳歡理想的對象應該是要比自己大些的,至少也要同齡,她不想兩個人在一起時她要像照顧兒子似的照顧他。
生活已經夠累了,她想找的是能照顧關心自己,能夠攜手共進的對象。
然而,接觸相處下來,除了年齡,李淮符合她一切标準,因此,最無關緊要的年齡限制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但後來得知李淮有回鄉發展的打算,這跟陳歡在外打拼的初衷相違背,她猶豫着要放棄,但對方不但不放棄,反而攻勢更猛,對她可以說得上是“死纏爛打”。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
這話算是在他們兩人這兒應驗了。
陳歡質疑過他最開始是不是扮豬吃老虎,李淮隻覺得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他頭一次追女孩子,哪敢輕舉妄動,生怕哪兒做得不對做得不好,一番壓力下來,讓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最開始表現才會表現得跟個愣頭青似的,好在一切都順利。
陳歡看得出他的真誠,知道他說得不假,自己最開始那會兒又何嘗不是一樣緊張,隻不過她作為被追求方,處境上相對自得一些罷了。
陳歡揉着他的腦袋,隻覺得自己那兩個月的馄饨不是白吃的,好歹總算把他吃到手了。
有他和她一起,自己重壓工作之餘,總算是有了些慰藉。
他們兩人能順利在一起,除了李淮的猛烈追求,其實主要也是陳歡自己内心動搖了。
她向往大城市,但她好像并不适合這裡,高壓的工作氛圍,沒完沒了的加班加點,她早已經精疲力竭,整個人如同被抽了魂魄成為牽線傀儡。
她想要得到解放,徹底的解放。
李淮是她的解藥,是她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引領她走出自己作繭自縛的困境。
後來,陳歡放棄令她痛苦又煎熬的一切,兩人回鄉發展。
一次兩人遇到正上高中的唐淺喜放了假回家來,她當時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似乎很是意外,陳歡也這才得知原來李淮也是唐淺喜衆多“哥哥”之一,也是唐駿小學以及初中的同班同學,上了高中才去了不同的學校。
兜兜轉轉,或許曾經未曾謀面,但姻緣天定,總有些說不清的緣分。
唐淺喜看着兩人,左喊一聲哥,右喊一聲姐,不停八卦兩人的戀愛史。
世界這麼大,兩個志在遠方互不相識的同鄉青年是怎麼兜兜轉轉又一起回來的?她實在是好奇。
對于唐淺喜的八卦,陳歡堅稱她是被李淮給“騙”回來的。李淮隻是看着她笑,不說話,眼裡盛滿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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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淺喜和李以安并行在沒人的路上,她問:“大黃很大嗎?”
李以安:“不大,差不多這麼大。”他兩手比了一下。
“那為什麼叫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