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直到黎聲召引天道之力之後,它才終于有所作為?
要麼是老眼昏花看不清,要麼是有人捂住了他的眼。
但天道畢竟是天道,牽涉人鬼神三界根基,即便有什麼異常,也需從長計議。
【1】
咒文世界徹底崩塌前的最後一秒。
黎聲起心動念,退去了繁雜的天神裝束,恢複了平日的衣着打扮。
而後眼前一晃,
咒文世界至此被天道徹底抹除。
-
十五秒結束。
秦淩與紅鷹沒有如之前一樣被方晖的大陣傳送至咒文世界,就在此時,黎聲竟然憑空出現,背對着秦淩,長身立在他和方晖之間。
秦淩心裡明白,他和紅鷹至目前為止,隻是在咒文世界滅了四盞人骨蓮燈,還沒來得及真正做出什麼能阻止方晖大陣的關鍵舉措。因此在世界閃現的節點,咒文世界并未出現,肯定是面前之人的功勞。
他默默在黎聲身後豎起大拇指,接着高聲呼喊,
“領導不愧是領導!!來得真及時!方晖說我們倆是祭品,他那個做時空定位點的道袍還是從青川觀偷來的,領導,偷東西咱們管不管啊!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抓小偷了?”
他尤其咬牙切齒的強調了抓小偷三個字。
“不急。”黎聲沒有回頭,雙眼盯着面前的方晖,“你這種偷人衣服這種變态行為自然要處理,但我從那個世界帶來幾位朋友,咱們先一叙。”
說着黎聲攤開手心,咒文世界人骨蓮燈的那四個魂魄依次從黎聲掌心騰出,化成四個半透明穿着警服的人形。
方晖隻見一道金光從黎聲眼中一閃而過,後者擡手結印,方晖頭重腳輕,一股失重感猛然襲來,他試圖用道袍進行抵擋,卻是徒勞,
一個沉沉的聲音直擊他的靈魂,
“請吧。”
…
秦淩眼前一花,莊嚴肅穆的異調庭出現在眼前。他本以為自己這回仍然是和紅鷹一起坐在旁聽席,一擡頭卻發現自己看黎聲的角度和上次不太一樣,這裡似乎是…
嗯?書記員?
秦淩掃了一眼,方晖毫無疑問的坐在被告席上。
那紅鷹呢?
秦淩擡頭向旁聽席上看去,那裡空無一人。他的目光再次左移,紅鷹面前的銘牌赫然表明他此刻的身份是證人。
而原告是和人骨蓮燈中相同四個警察穿着警察制服的靈魂。
紅鷹此時也擡頭看見了他們,他的嘴張成O形,“何飛大哥!你們…”
原告席上其中一個警察站了起來,“紅鷹!是你!太好了,你還活着?”
紅鷹苦澀的點點頭,“何飛大哥,我…苟且偷生…”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我們當初本就是必死無疑…”被紅鷹叫做何飛的那個警察激動的站起來,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眨了眨眼,“嗯?我們又能自由行動了?這裡是什麼地方?”dd
聽何飛問起,紅鷹也是撓撓頭一頓,“這是…這是哪兒呀!”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最為引人注目的法官席。隻見黎聲此刻已然身着一襲莊重的法官制服,端坐在席位之上。他雙手交叉搭在身前,面色冷峻,目光緩緩地掃視着下方衆人。
秦淩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是個旁觀席,這次甚至還有些參與度。他坐在書記員的位置上,右手托着下巴,看着久别重逢的幾人,插了句話。“不用怕,這可是個好地方。”
幾人先是将目光轉向黎聲,接着又看了看自己所在位置上那銘牌标注着“原告”的席位,最後順着“原告”看向了對側被告席上面如土色,手戴鐐铐的方晖。他們雖對當下的狀況一頭霧水,但似乎也察覺到局勢于己有利,便未再繼續追問,隻是微微點頭,而後沉穩地坐回椅子上。
與秦淩上次所見不同的是,此次法官椅背後的那面古樸深棕色原木厚實牆壁,已然換成了一幅别具特色的裝飾畫。這幅畫以金色為底色,鑲嵌着棕紅色邊框,其中央呈現出一個黑色的天平剪影,為整個空間增添了幾分現代化的氣息。
黎聲神色淡然,緩緩開口道:“不必緊張,這裡是異調庭,我是審判長,黎聲。”
原告席上的四位警察齊刷刷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朝着黎聲鄭重地敬了個禮。
黎聲微微颔首,右手執起桌前法槌,用力向下一敲,
“異調庭,現在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