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的現實世界沒有變化。
而左眼……
此刻秦淩瞳孔地震,方晖左眼中的景象,分明是他開了天眼後看到的樣子……
氣運的顔色……
隻是沒有因果線……
方晖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正跳動的燃燒的純白的火焰。
南明離火。
生平鏡一晃,切入一個新場景。
仍然是少年方晖低頭在蜿蜒小路上走着,前方不遠處笠城中學灰撲撲的教學樓輪廓已隐約可見,距離校門的路程估麼着也隻剩兩三百米了,方晖的腳步卻越來越慢,仿佛前方不是學校,而是避之不及的恐怖深淵。
恰在此時,一點煙灰帶着火星子彈在方晖的鞋上,方晖順着火星子的方向看過去,是那個同班黃毛,被黑色的氣運籠罩着,一臉嗤笑蹲在梧桐樹底下吞雲吐霧,
方晖本能退了一步。
“喲,喪門星收完屍回來了?聽說你把你媽也克死了?怎麼沒把你個災星也一起帶走啊。”
方晖沒有理會黃毛,低着頭準備繞開他繼續走,卻撞上另兩個圍上來的影子,擋住了前面的路,
“你爸死的那天下大雨,這尾七把你媽也帶走了,你怎麼就不懂事點,把自己也收拾收拾跟過去?”
而方晖沒情緒一般充耳不聞,像塊海綿把這些帶着惡意的話全部吸了進來,繼續向左轉身,試圖避開三人的封鎖。
直到黃毛突然一腳踹在方晖的書包上,方晖一個趔趄,書本和筆盒嘩啦散落一地。黃毛沾着煙灰的手指彎腰撿起其中一張照片,那是方晖全家唯一的合影。
方晖的聲音平靜到毫無波瀾,“還給我。”
而黃毛等人卻隻當方晖是被他們打怕了,捏着照片故意在方晖面前晃了晃,"喲,好溫馨啊。聽說你爸死的時候,腸子都流出來了?"
方晖的聲音仍舊平靜的可怕,“照片,還給我。”
"對了,"黃毛故作驚訝地轉向同夥,"你們知道嗎?他媽死的時候——"他故意壓低聲音,卻确保方晖能聽清每一個字,"是光着身子被擡出來的...啧啧,全校都傳遍了..."
方晖伸出手,“給我。”
晚了。
照片咔嚓一聲已經在黃毛手中被撕成兩半,"你爸死了還有人收屍,你媽——"
方晖終于擡起頭來,“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己不珍惜。”
黃毛:“哈?”
又是咔嚓一聲。
這次不再是照片被撕裂的聲音。
方晖的一掌,令黃毛的胸腔破開一個大窟窿,黃毛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遲鈍的低下頭,而後直挺挺向後倒過去。
另外兩人被吓得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他們印象裡的方晖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力量……甚至從來沒有反抗過……他們隻當是個軟柿子可以盡情蹂躏……可現在的黃毛已經……
他倆對視一眼,準備跑路,腿上卻像是有千斤重,轉身的那一瞬間,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也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們不是喜歡玩欺淩遊戲嗎?來看看,真正的弱肉強食。”
方晖一掌拍在最人高馬大的那個混混的天靈蓋上,混混白眼一翻倒過去,而他的頭顱之上升起一團黑色的靈魂。
旁邊是已經吓得尿褲子抖成篩糠的眼鏡男,方晖握住他的喉嚨,吐出兩個字,“謝罪。”
“對不起,方晖,對不起對不起,再也不欺負你了……”
“還有誰。”
“還有……還有清潔工的女兒……還有得了抑郁症的那個轉學生……”
“還有誰。”
“沒了……我是後來才加入他們的……”
方晖的手下一握,生平鏡似乎和諧掉了血腥的場景,隻留下“南心”的畫外音,
“嗯……這個祭品味道不錯……去吧,我們去找下一個欺負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