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林側身從沈清羽旁邊過:“練劍去了。”
容峰下。
何青青如今已經在寒潭裡斷斷續續泡了快兩個月了,今天也如是。
何青青已經在寒潭裡找到了一塊突出來的石頭,踩在那石頭上正好能讓自己咯吱窩以上的部分露在水面上。
“看來你已經能适應寒潭的溫度了。”
韓柳老是從何青青身後靠近,剛開始老能吓何青青一跳,如今已經是完全習慣了,反正容峰下面就倆人:不是你,就是我。
何青青歎了口氣:“都泡了快倆月了,人都泡透了,你什麼時候教我身法和心法啊?!”
“沒大沒小。”韓柳吐槽,“怎麼跟師父說話呢?”
不過韓柳還是口嫌體正直:“聽着:彙氣凝神,氣沉于丹田,神聚于印堂。運氣循行過周身經脈。金生水,水生木……”
何青青聽到這已經開始一頭霧水了,什麼金木水火土的,剛要開口打斷,擡眼一看韓柳那認真的模樣,還是閉了嘴,隻默默在心裡記憶這些口訣。
韓柳說罷,問了一句:“記住了嗎?”
何青青有些無語:就說一遍誰能記住。
“這些聽起來是心法,那身法呢?”
“心法都不會還想練身法?”韓柳眼神輕蔑。
“别的門派都是先教身法的,你這……這一開頭就講一堆心法出來,我壓根就記不住、也聽不懂!”何青青的語氣主打一個理不直氣也壯。
韓柳無語,又耐着性子把心法說了一遍:“這次記住了嗎?”
何青青尴尬地搖了搖頭:“要不我們海獅先學身法吧。”
韓柳忍無可忍,嫌棄道:“笨死你算了。”轉身便要走。
“哎哎哎!”何青青急忙忙招手,“就算不教身法,也把心法再說一遍啊喂!”
何青青拖着濕漉漉的衣服從潭水裡爬出來:每日泡兩個時辰寒潭,今日算是夠份了。
何青青現在已經不像此前那般怕冷了,倒也不是不冷,隻是習慣了。她都懶得哆嗦,任由寒冷侵蝕占據自己的身體,聽着韓柳的指示,感受自己同寒潭融為一體——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
何青青擡頭望天,時間越久她越發的覺得,現在這個情形,就好像自己是一隻井底蛙一樣——每日隻能看到這方寸大小的天空。
等回了石室再出來,何青青身上已經挂了一件青色長衫——那是韓柳勻給她換洗的衣服。她站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好啦,今天吃啥!
“明天不用泡寒泉了。”韓柳吃了一筷子米飯,又夾了塊魚肉。
何青青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但轉瞬間又遲疑了:“你……不會反悔,不教我了吧?”
韓柳白了她一眼,沒接話,繼續吃自己的飯,過了一會問:“山楂還有嗎?”
何青青知道他問的是鮮果山楂:“沒啦,隻剩之前炮制的果幹了。”
韓柳輕輕地歎了口氣:“沒事,反正明天就有了。”
“嗯?什麼明天就有了?”何青青說,“對了,我一直想問,這洞裡的食物究竟是哪裡來的?”
何青青每天除了泡寒潭、做飯、睡覺,根本沒别的事做,于是兩個月以來一有時間就在所能活動的範圍裡到處亂轉,這裡她已經熟得就像數自己身上有幾顆痣似的了——但完全沒找到哪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除非向上飛出去。
另外何青青還發現石室旁邊其實有一小股泉水,清澈甘甜,用來做飯燒菜正好。
所以何青青越來越覺得這洞裡的食物很是蹊跷,橫豎這裡又沒種糧食、又沒種菜的,而且米還全是精米——怪不得韓柳這麼細皮嫩肉的。
韓柳飯罷,放下碗筷,起身要走:“明天你就知道了。”
“哎!”何青青目瞪口呆,“今天該你洗碗啊!”
韓柳揮了揮手,半點沒有要回來洗碗的意思。
何青青生氣得正要小聲罵他兩句,空氣中便忽然響起了蘊含着渾厚内力的傳音,還是那熟悉的男聲:“少說我壞話。”
何青青正要說出口的話被堵回了嗓子眼,可自知實在不是韓柳的對手,隻能咽下這口氣,忿忿不平地收拾起碗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