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聽見蛇這兩個字,心裡還是一涼——她是真的怕蛇。
殿下瞧着她這模樣,心下暗自記下了——她怕蛇,比怕這些個蠍子、毒蟲還要怕許多。
他狡黠而又不易察覺地輕笑了一下:“說說吧,凜王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何青青早就一肚子問号了,這會正點着了似的,隻是被剛剛那句“喂蛇”吓到,尚有餘驚,憋着氣似地問:“什麼‘凜王’,我不認識。”
那殿下眯起眼睛來,臉上原有的笑意沒了蹤影,拉着何青青回身快步繞開水晶櫃子,走到一處空曠處,一把将她摔在了一個扶欄上。
何青青聽到了風聲,聞到了一股腥味,耳邊聽見細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殿下把燭台放到一邊,冷冷地說:“這下面便是萬蛇窟。”
他閉了眼偏着頭,享受似的說道:“你聽,這是它們鱗片摩擦和吐信子的聲音。”
他的語氣又硬了起來:“我再問你一遍,凜王那邊最近在幹什麼?”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凜王’,更不知道什麼‘奴蠱’!”何青青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就算你是親王殿下,如此濫用私刑,恐怕也不合我朝曆律吧。”
那殿下愣了半天,好半天才開口:“什麼‘親王’,什麼‘曆律’?”
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
不對啊……
他扯過何青青的頭發湊到鼻尖嗅了嗅,又愣住了,被何青青輕輕一擺頭便抽了回來。
“這蠱蟲已經在你身上起碼呆了半年……”他滿臉的狐疑:“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忽然有人在叩門。
指節重重敲在鐵門上,發出清脆的悶響。
殿下猛地回頭,像是在細細分辨敲門的節奏——是祖麗亞提。
殿下狠狠回過頭來瞪了何青青一眼,沒說什麼,獨自站起身來,拿了燭台要走。
何青青自然不想一個人留在這,敏捷地雙手撐地,囫囵個地站了起來,急忙忙跟着那燭光往出口去。
門已經打開了,那殿下一腳跨出門去,卻忽然頓住。疾步跟上來的何青青正一頭砸在他背上,搞得他也輕輕往前一踉跄,何青青也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他回身上下打量正擡着鐐铐别别扭扭扶着額頭的何青青,懶懶地說:“把她關在這。”
“是。”守門的兩人聽令立刻将玄鐵的門合了上去。
何青青心說不好,兩步沖上去,可沒趕得及,鐐铐狠狠地砸在門上,“嘭”地一聲巨響。
“放我出去!”
“殿下……”祖麗亞提剛要說話,便被殿下擡手制止。
“回去再說。”他說罷擡腳要走。
“殿下!”祖麗亞提叫住他,後退半步鞠躬行禮:“這人,關在這……恐怕不合适。”
殿下回頭冷冷瞥了她一眼。
祖麗亞提解釋道:“奴的意思是,把人關在這,怕她弄壞殿下的‘寶貝’們。”
“不必管,”他像是一點也不擔心似的,“她不敢動。”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祖麗亞提和殿下在偏殿坐定,屏退了其他人。
“殿下,那女子應是前日凜王圍獵時,從營帳裡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