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讓你死，你會為了我去死嗎？”

崔琦野目光端詳着他，嘴角溫和地向上揚起一抹弧度。

“會。”

孫秋齊身體略微顫抖，雙手指尖攥緊衣角，低頭壓抑心底的興奮。

他真的太喜歡這種感覺，身體傳來的疼痛逐漸轉為興奮源泉，每每夢回此刻，他都會在腦中幻想情趣場景。

崔琦野抽回目光，冷不丁下達指令:“待會記得聯系那人，結束完交易後斬草除根，叫他動作麻利些，避免引火燒身。”

“放棄他了嗎？”

擡頭看了眼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孫秋齊微微蹙眉。

“怎麼，你舍不得？”

想到這人曾與唐森關系匪淺，崔琦野不禁皺眉，擡腳狠狠踢向他的肩膀。

“你要是為他感到惋惜，那我們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他說。

孫秋齊身體重心不穩向後倒去，落地瞬間肩膀關節猛地傳來陣陣疼痛，讓他不禁倒吸口涼氣，在地上摩擦片刻才坎坎起身。

“不會的，他死有餘辜，但目前我們還有把柄在他手上，會不會暴露出來？”

“……”

崔琦野沉默中緩緩豎起食指放到唇上，比做“噓”聲。

“整理好自己，沒有别的事就不要來打擾我。”

孫秋齊抿了抿嘴，半跪着伸手撿起地上破碎的煙灰缸，堆疊好起身踉跄丢到垃圾桶中。

臉上紅腫的痕迹一時半會消不了，他暗自祈禱出門不撞人，回到辦公室裡塗消腫藥。

離開前，他回頭看了眼端坐在位上神色無常的人，心裡默默升起一絲不甘。

“咔哒。”

關上辦公室的門，孫秋齊垂頭深吸口氣，鼓足精神才動身。

“孫秘，别告訴我你又摔着。”

予文翺端着一大疊資料，眼眸深邃地望着他。

太丢人現眼，孫秋齊見人忽地把頭低下，快步打算繞走，避免再次撞面。

“啧……”

實在看不爽他的行為，予文翺伸手将人拽住，向前拖拉直到走廊盡頭休息室隔間，把人甩進去關上門才停下。

孫秋齊被他甩開時重心不穩，一個沒注意踉跄摔倒，額頭磕在木質沙發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予文翺回過頭就看到這麼駭人的一幕，見人遲遲起不來，心裡愧疚的情緒瞬間達到巅峰。

剛準備伸手把人扶起，沒想到卻被一掌拍開。

“沒事吧？”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孫秋齊頭痛得要死，眼睛都睜不開卻還是下意識反問。

“當然是給你上藥，不然我還能幹什麼？誰知道你一甩就摔，沒磕到哪裡吧。”

好不容易緩過勁，他睜眼看清人，心裡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遇到誰不好，遇到這麼個歡喜冤家！

“你閑的蛋疼啊，多管閑事！”

聽到被人反駁，予文翺瞬間竄火，指責道:“你這人有病，要不是孫阿姨交代我照顧你，我早就不管你死活！”

“啪！”

清脆的巴掌聲落響在予文翺臉上，兩人大眼瞪小眼，空氣瞬間變得冷清。

“……”

孫秋齊望向自己還舉在半空中的手，默默向後挪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找死！”

予文翺氣得手攥成拳，擡起朝他揮去。

雙手交叉保護頭部，孫秋齊埋頭靜靜等待一拳揮下，結果落拳的聲音卻在後頭柔軟的沙發墊上。

“起來，再磨蹭下去就到工作時間，你不會想頂着一張紅臉去上班的。”

擡頭小心翼翼地端詳着他，孫秋齊疑惑皺眉。

“為什麼不打我？”

聽到他的問題，予文翺不禁嘲笑出聲。

“我打你，你就這麼想被打，你怕不是被打爽了吧？”

起身走到休息室的窗邊，他伸手拉開窗簾，讓陽光能撒進來散散黴味。

孫秋齊換了頭坐上沙發，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這裡沒有消腫噴霧。”

“哦。”

予文翺從兜裡掏出一瓶噴霧丢給他。

“這款你常用，我備着。”

依靠在窗邊，他轉身猶豫了片刻才說出口。

“我們兩個辭職，換個工作幹。”

“……”

孫秋齊揉搓紅腫的地方，緘默無言。

“别當啞巴快說！在這個地方有什麼……”

予文翺尾音未斷，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門口。

崔琦野打開房門，目光陰郁地望他。

“孫秘，該工作了。”他說。

“好。”

待兩人離去後，予文翺失落的坐上沙發，拿起那瓶噴霧小聲嘀咕:“孫阿姨，我可能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