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裡克帶着滿肚子疑問和怒火回到山洞裡,兩位女士都為他的狼狽感到心驚。
“現在滿意了嗎?薩拉查走了,他不會回來了。”戈德裡克把自己摔到火堆旁邊,摘掉早就濕透的披風,也不用魔法,就用手一點一點擰幹自己濕透的紅發,赫爾加慘白着臉靠在石壁上,羅伊納坐到赫爾加身邊,環抱住了她。
“沒事了,赫爾加,沒事了,都過去了,好姑娘。”羅伊納輕輕拍打赫爾加的背,将她摟在懷裡,“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我在這陪着你呢,好嗎?”
赫爾加在羅伊納的懷抱裡安靜地待着,戈德裡克看起來還想為薩拉查說句話,但是羅伊納用眼神制止了他。
“黑巫師走了,夜骐也走了,我們小赫爾還在鬧脾氣嗎?”羅伊納隻是耐心地哄着赫爾加,過了好一陣,戈德裡克幾乎要伴随着火堆的噼啪聲昏昏倒地了,赫爾加才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回應:“我不是……我……對不起。”
第二天一早,果然雨過天晴,羅伊納·拉文克勞總是對的。
“對不起,赫爾加,我昨天說得太過了。”戈德裡克向赫爾加道歉,“我隻是覺得,這不公平,薩拉查什麼都沒做過。”
“閉嘴吧格蘭芬多。”羅伊納白了他一眼,“斯萊特林對赫爾加就公平了嗎?他們殘殺别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赫爾加的心情?那些黑巫師壞事做盡,難道薩拉查沒有享受過他們帶回去的好處?單說他自己,如果他再謹慎一點,何至于為村民們帶來滅頂之災?”
“你現在還不如想想怎麼提高我們的戰力,薩拉查有一點說得沒錯,斯萊特林家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家夥。”
戈德裡克撓了撓腦袋,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們路過昨天他和薩拉查分開的地方,黑魔法留下的痕迹依然長在地上,周圍焦黑一片。
“這是斯萊特林幹的吧?”羅伊納問道,戈德裡克點了點頭,“這就是黑魔法,哪怕隻是使用了一次,留下來的傷害也是持久且難以愈合的,被波及的花花草草何其無辜?戈德裡克,在這道傷口愈合之前,沒有人能夠替這裡的土地原諒他。”
戈德裡克若有所思,三個人繼續趕路,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過了很久,草叢裡又有了動靜,一身狼藉的薩拉查帶着同樣不太體面的夜骐站在那片焦土旁邊,薩拉查垂眸,黑魔法痕迹依然散發着不祥的氣息。
他揮了揮手,黑魔法氣息消失不見,在古代魔法的作用下,原本焦黑一片的土地又被花草覆蓋。
“羅伊納,我還是不明白。”薩拉查抿着唇,自言自語。
斯萊特林城堡位于一片泥潭,泥潭外生長着奇形怪狀的樹,唯有城堡邊的一片草坪還算亮眼。
薩拉查先一步回到斯萊特林家,家人們看到他都對他投來輕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垃圾。
【蘭戈夫人等你很久了。】
是叫諾克嗎?還是諾斯?不重要。
薩拉查無視了他,走向地牢,新抓來的麻瓜都關押在那裡。
他很快就看見了眼熟的面孔,有赫爾加的租客,有村民,他們看見他都躲得遠遠的,目光裡全是恨意。
【噢,玩夠了?】蘭戈夫人甩甩魔杖,腳邊趴着的小女孩立刻昏死過去。
【我為您帶來了禮物。】薩拉查從包裡掏出蛇怪的蛋,【是在本麥克杜伊山的集市得到的。】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我騙取了他們的信任,他們雖然擄走了我,但是以為我不過是普通蠢貨,我騙了他們,才能通過岡特往家裡通風報信。】薩拉查冷靜地說。
【通過岡特往家裡通風報信?】
她用如枯木般粗糙的手指挑起薩拉查的下巴,與他眼神對視,薩拉查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順從地敞開自己的大腦。
【岡特可是說過你樂在其中啊。】
薩拉查順從地向蘭戈夫人展現自己的記憶,有他在廚房裡刷盤子被赫爾加數落的畫面(取自于他試圖用清水如泉洗盤子卻把盤子擊碎的片段)、有他被迫做園藝被赫爾加嘲諷的畫面(取自于他試着給白鮮施展魔法把它變成會咬人的魔法植物)、有他來到黑巫師集市後,羅伊納舉起魔杖念誦奪魂咒的畫面(他将那段畫面嫁接給了自己),還有他故意折磨作為奴隸的戈德裡克的畫面(他将戈德裡克玩鬧般的服從稍加改動)。
許許多多的記憶共同構成了薩拉查是一個被迫在巫師家服勞役、被施展奪魂咒後又自我突破的小可憐形象,一直沒有離開那些人隻是為了找個機會脫離控制罷了。
蘭戈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擡起魔杖:【鑽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