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薩拉查預想的關進牢房不同,他們并沒有被關押起來,他們被帶進教會,反幻影移形咒語遍布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他們穿過禱告用的禮拜堂,來到另一間招待廳裡。
裡面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待,加上新來的三個,這裡聚集了十個不同樣貌不同性别的黑發綠眼。
難道這裡的主教有什麼特殊癖好,打算集合黑發綠眼開派對嗎?
薩拉查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起房間結構來。
招待廳并不算大,兩排桌子被整齊地排列到兩側牆邊,房間盡頭的牆壁上開了一扇漂亮的彩繪窗戶,牆側開了一扇小門。薩拉查能注意到門後一直有人經過,偶爾還會停下來向内窺探。
似乎來往的都是普通神職人員。
有一個膽子大點的人走到那個小門前向外面路過的修士大聲詢問:“為什麼把我們帶到這來?”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把路過的修士吓了一跳。
“不知道,老實待着,待會兒格雷神父會來面見你們。”從大門的方向走進來一個衛兵,他不耐煩地用劍鞘錘擊地面,示意房間内的人保持安靜。
這一切并不正常。
薩拉查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擋住他的視線。
沒過一會兒,格雷神父終于趕到了,薩拉查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一路上都在和人說話,不停地有人得到他的吩咐離開他身邊去辦别的事,又有新的人湊上來等待他的命令,比起一個聽人忏悔的神父,他更像是主教之類的管理人員。
而當格雷神父踏進房間後,聽從他命令的人就從其他神職人員變為衛兵了。
十個黑發綠眼的人被士兵們碼成一排,格雷神父從第一個人開始仔細觀察。
那位女性額頭沁滿汗水,手腳發抖,一看就知道緊張得要命。
“願主保佑你。”
格雷神父沒有解釋,揮動左手,士兵将那個女人帶出房間。
緊接着是第二個,格雷神父重複了一遍動作,隻不過這次揮動的是右手。
在輪到薩拉查之前,格雷神父已經完成了對前面九個人的觀察,薩拉查是最後一個。
“有些奇妙。”
格雷神父沒有繼續說禱詞,而是眯起眼來看薩拉查。
薩拉查這才注意到這位神父的眼睛十分怪異,原本應該深邃的瞳孔渾濁不清,呈現出與瞳色一緻的灰白色,眼白部分布滿血絲,僅從皮膚來看這位神父應當比較年輕,但是眼睛周圍卻有着黃褐色的皺紋。
“你叫什麼名字?”格雷神父詢問道,薩拉查向他身後看了一眼,衛兵怒視薩拉查,示意他趕緊回答。
“薩爾·斯裡爾。”薩拉查報了個假名字。
神父點點頭,示意衛兵離開。
“斯裡爾先生,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格雷神父露出一個微笑。
衛兵們離開了,大門和小門都有人把守。雖然隻要薩拉查願意,他還是可以離開,但是此刻他并沒有逃走的打算,他非常想要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教會在找什麼人?又與他有什麼關系?
“你是一位巫師,斯裡爾先生。”格雷神父扔下一顆重磅炸彈。
“……”
薩拉查眯起眼。
巫師與巫師通常并沒有直接的感應,不然霍格沃茨的招生工作就簡單多了。
魔杖、服飾、行為習慣,巫師們在其他人眼中暴露身份通常是因為這幾件事。
強大的巫師可以看到魔法波動,以此找到一些被魔法隐藏的地點,但是這并不包括人。巫師是不能被巫師直接看穿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薩拉查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如果有什麼地方暴露過他是一名巫師,那可能就是他對士兵做過的一個攝魂取念,是當時洩露的魔法波動殘餘被捕捉到了嗎?
“我這雙眼睛從不會看錯,斯裡爾先生,你就是巫師,還十分強大。”格雷神父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自信。
攝魂取念。
薩拉查不動聲色地使用魔法,但是什麼都沒能讀到,而這樣的行為無異于宣稱自己就是一名巫師,魔力波動在其他強大的巫師面前一覽無餘。
“我倒是不知道巫師原來也會給教會打工。”攝魂取念不起作用,薩拉查停止了無意義的試探。
“不要把我和你們混為一談,主賜給我這雙眼睛,教我看透真實,識别異端。”格雷神父低頭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我的使命是從人群中找出魔鬼。”
“……”
“啊,原來如此。”
薩拉查觀察着他的眼睛,格雷神父看向桌椅的眼神毫無焦距,卻能準确看向薩拉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