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詛咒啊。”
格雷神父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如同平靜的湖心被投入一顆小石子那樣,格雷神父古井無波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是神賜,這是主賜給我的禮物!”格雷神父嘴唇翕動,“多虧這雙眼睛,我能看破你們的隐藏咒語,也能看見你們體内流動的魔力。”
“但是你卻無法使用,比啞炮更可悲的是你隻能看見魔法,卻看不見周圍的世界,對吧?”薩拉查輕笑了一聲,“你不該把衛兵趕走,神父,隻看見魔法可沒法阻止我,隻要我願意,我可以随時奪走你的命。”
與隻能勉強稱作優秀的魔藥天賦相比,薩拉查的黑魔法可以說是天才級别,即便不用探測魔法輔助,薩拉查也立刻理解了神父眼睛的情況。
有一點像奧米尼斯,有人将探測魔杖的功能鑲嵌在這雙眼睛裡了。隻不過探測魔杖傳輸給奧米尼斯的是有些模糊的黑白畫面,而格雷神父,眼中的世界隻有魔法的顔色。
就像是蛇的熱敏感官。
如果這是為了治療他的眼睛,那也未免太簡單粗暴了。
薩拉查更傾向于這是一種新開發的詛咒。
“斯裡爾先生,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威脅我嗎?”格雷神父的語氣開始變得微妙。
“如果這能幫助你快速理解現狀的話,是。”薩拉查點點頭,“所以你最好老實地告訴我你為什麼在找黑發綠眼的人。”
“……”格雷神父沉默不語,神色反而放松了一些,薩拉查蹙起眉頭,有點拿不準對方的态度。
他們僵持了一會兒,緊接着大門被衛兵打開,一名金發男子穿着貴族特有的華麗服飾走進招待廳内。
“是她嗎?你們找到她了?”貴族大大咧咧地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薩拉查。
“她?”薩拉查琢磨了一下這個人稱代詞,“我是男的,先生。”
格雷神父對貴族點頭,于是又一次沒有人在乎薩拉查的說辭,他被貴族強行帶走塞進馬車。
“我不知道你在找誰,但是我想我不是那個人。”薩拉查坐在馬車的軟座上,一左一右各架着一位士兵,貴族坐在他對面,聞言隻是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關系,我有辦法驗證這個。”
馬車咕噜噜駛進貴族的宅邸,與教堂不同的是,這裡沒有設反幻影移形咒語,魔力可以正常運轉。隻要願意薩拉查随時可以離開,貴族的宅邸攔不住巫師。
那就繼續探查一下吧。
貴族的宅邸是類城堡設計,位于城鎮邊緣,有一座高聳的塔樓,下方還挖掘了深邃的地道,薩拉查被帶着一層層走下去,兩邊的環形監牢空空蕩蕩,隻有鐵栅欄無聲地注視着他們。
地牢最深處,鐵栅欄門後,這裡隻有一座大坑,狹窄的台階通往坑底,貴族和守衛們停住了腳步。
“下去吧,巫師,證明你自己。”金發貴族露出一個愉悅的笑意,士兵上前一步将薩拉查推了下去,“不要想着用魔法逃跑,這裡是地下最深處,我知道你能瞬間消失在原地,但是你能保證自己的落點嗎?如果你的魔法把你埋進土裡,那就糟糕了。”
随即貴族和士兵們退出房間,關上閘門,黑暗籠罩住這個房間,貴族和士兵的交談聲變得模糊不清。
“……能活過今晚?”
“看……他可以……是我們找……”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和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薩拉查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在監牢裡多了一些同伴。
【殺。】
【開飯了。】
【新鮮的人類。】
火把微弱的光芒從鐵門的窺視孔中射入房間,薩拉查的視力在黑暗的環境中卻沒受太多影響,這是他的天賦,與蛇語同樣,是來自斯萊特林血脈的饋贈。
【離我遠點。】薩拉查嘶嘶地命令道,蛇群停止蔓延,對着薩拉查恭敬地俯下身子乖順地趴在地上。
薩拉查坐在石階上,靜靜等待時間流逝,僅僅一個晚上他就得到了許多以前未曾得到的信息。
教會與貴族在合作,教會逮捕巫師,而貴族則尋找其中黑發綠眼的人,這個人還要會說蛇佬腔,或者有足夠強大的魔法天賦在蛇群的攻擊下活過一個晚上。
并且貴族還提到了她,女性人稱代詞,他們尋找的是一名女性,薩拉查是男的,顯而易見,對方卻沒有因為性别将自己篩選出去。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薩拉查首先排除了複方湯劑,那個藥水能将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而且每個小時都需要喝一口來保持變形,這不是貴族和教會對他另眼相待的理由。
那就是和特征有關了。
黑發綠眼的蛇語者。
雖然貴族不确定對方的性别卻假定為了女性。
……
如果他們尋找的不是希臘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斯萊特林還有其他活着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