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裡克和赫爾加一前一後地擠進來,将原本就逼仄的空間填得更滿。羅伊納的守護神呼叫非常及時——過于及時了,現在他們四個都擠在這個房間裡,而本該被關在房間裡的沃夫卻消失不見。
外面是毫無防備的一百多名小巫師,看樣子狼人不但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頓自助餐,還能挑肥揀瘦剔除内髒,再順道挑選幾個順眼的小弟同化成狼人和他一起捕食。
薩拉查推着戈德裡克先出房間,赫爾加側過身子給他們讓開一條路,直到這時候羅伊納才看見亨利先生的慘狀,五官還算完整,勉強能看出原形,胸膛大敞着,停止跳動的半顆心髒熱切地向每一個見到他的人打招呼。
赫爾加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要停跳了,他們争先恐後地擠出走廊,三隻守護神飛速穿越城堡,向小巫師們公告狼人逃出的消息。
這一下可比外來入侵的麻瓜軍隊更恐怖,至少那時候他們做好了準備,孩子們也都老實地待在學院塔裡。
離開禁閉室,幾人分頭搜索。赫爾加去樓上的走廊搜索,羅伊納負責附近的一樓和地下部分,戈德裡克去室外,薩拉查去最遠的學院塔。
蛇雕們細細簌簌地傳送着消息,站在牆壁邊的雕像們也在努力地向附近的小巫師發出警告,而那些俘獲來的妖精铠甲,現在正擺在各個走廊的牆邊進行展覽,它們說不出來話,就隻好叮叮咣咣地毆打牆壁,以展示自己的力量,驅趕狼人。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薩拉查,一進學院塔蛇雕就向他發出警告,薩拉查迅速來到書房附近,隻見學生們在走廊裡圍成一團,中間還有個模糊的身影诶喲诶喲地叫着。
“讓開,都讓開!”
薩拉查穿過人群,躺在地上的是斯萊特林的新任級長布萊克先生,他捂着手臂,血液不停地從手臂上流淌下來。
“怎麼回事,你們誰看見了?布萊克先生被狼人咬了嗎?”薩拉查厲聲問道。
學生們面面相觑,布萊克還在哀叫,有一個人站了出來低聲回答:“不是的,他隻是被抓傷了。”
“你和那個狼人關系好你當然會為他說話,教授,阿爾伯特的話不可信。”另一個學生大聲說。
“那你看見了全過程?”阿爾伯特反唇相譏,“當時走廊裡隻有我、沃夫和布萊克,如果不是布萊克上前挑釁,他甚至連根頭發都不會掉。”
“你!”
“都閉嘴!”
在學生們争吵不休時,薩拉查已經檢查完布萊克的傷,的确是狼人抓傷而非咬傷,這就好說了,狼人毒素通過唾液傳播,單純抓傷是不會傳染的。
“我現在要帶布萊克先生去治療,你們,如果不想變成下一個,就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寝室裡别出來。”
嚴厲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小蛇們紛紛低下頭老實地回斯萊特林休息室裡去了。
薩拉查叫住了阿爾伯特,後者娴熟地跟在薩拉查身邊,低頭将險些掉落出來的羊皮紙塞回包裡。
“你說你見到狼人了?”薩拉查将魔藥撒在布萊克手臂上,布萊克尖叫着試圖掙紮,無果,傷口上冒出白色煙氣,抓傷的部分在一點一點愈合。
“嗯,我覺得,沃夫有些不太對勁,他看起來很傷心。”阿爾伯特回憶道。
“這隻是你的錯覺,狼人狀态下的人是沒有理智的,你應該将他看作不同的人,而不是沃夫本人。”薩拉查搖搖頭,他抽出蛇木魔杖輕點兩下,空氣中鑽出止血帶将布萊克的手臂包紮成一個團。
阿爾伯特遲疑了一下,随後又堅定起來:“不,不是的,教授,我堅信我看到的沃夫還留有一絲他本人的意志,他非常痛苦,他在哭,他到斯萊特林地牢來是來找我的,他需要我的幫助。”
躺在床上的布萊克哼哼唧唧地說道:“所以就牽連到了無辜的我。”
“如果你不挑釁他你什麼事也不會有!”阿爾伯特反駁道,“教授,請你相信我,沃夫真的很痛苦,他需要我們的幫助!”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薩拉查問道。
“我猜是禁林,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那裡。”阿爾伯特點點頭。
薩拉查将剩餘的魔藥收好,對布萊克交代:“你今晚就住在這,明天我會再來給你換一次藥,然後你就可以回教室上課了。這周的課上不要揮魔杖,我會跟其他教授說的。”
布萊克老實地點點頭。
薩拉查轉過頭來塞給阿爾伯特一瓶安睡魔藥:“至于你,阿爾伯特先生,你被狼人驚吓得胡言亂語了,現在喝了這瓶魔藥,在醫療翼好好休息一晚,不要再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
“可是……”
“沒有可是!”薩拉查難得對自己心愛的弟子疾言厲色。
等薩拉查走後,布萊克對自己的難兄難弟揶揄道:“看來斯萊特林教授也沒那麼寵愛你哈。”
“嗚……嗷嗚——”
幼獸的低鳴。
月光照耀在禁林間的一片空地裡,香錦葵簇擁着盛開,沃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輕輕觸摸花瓣,可是狼爪太過鋒利,被他觸碰過的香錦葵碎了一地。
腳步聲響起,有人接近了這片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