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星:“走吧。”
出了校門口,靳南星準備揮手打一輛的士,卻被季北禹給攔住了:“等等。”
靳南星疑惑:“怎麼了?”
季北禹柔和地慢慢說道:“坐公交就好了,洋洋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靳南星垂眸看了季北禹好一會兒才說:“聽說你愛财如命,看來也不是啊。”
季北禹呵呵笑出聲,像個狡黠的小狐狸,笑盈盈地道:“雖然說流言不可信,但對我愛财這一點揣測還是非常正确的。”
靳南星捏着那張百元鈔票:“那這……”
季北禹瞟了一眼那張紅色鈔票,依舊陽光燦爛:“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這讓靳南星也彎唇笑了:“好吧,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那你的腿還能堅持嗎?”
季北禹低頭看了看腿,本想堅持一下說不用,可自己的人設是什麼啊,小綠茶啊。
于是,他輕輕拍着自己受傷的左腿,再雙手合十,拜托靳南星:“如果是星姐陪我的話,那就是絕對能堅持。”
靳南星知道季北禹在開玩笑,隻是搖搖頭,繼續扶上季北禹,慢慢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等上了公交,發現車上挺多淮城三中的學生,其中還有高二五班的學委林惜,她的目光從季北禹和靳南星上車那一刻就沒有離開過兩人。
靳南星很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她回頭看了一眼林惜,林惜立馬側過了頭,看向窗外。
不過,靳南星也不是很生氣,她隻是好奇林惜為什麼會用那一種眼神看着自己。
一種羨慕又可憐的眼神。
“不用管她。”
一旁的季北禹也回頭望了一眼林惜,淡淡說着。
靳南星不解:“你們平時關系不是還挺好的嘛?有什麼活動,你的搭檔好像都是她。”
季北禹沉默了一會兒,帶着一種自嘲的語态:“嗯,不過……我還不配做她朋友。”
靳南星:“嗯?”
季北禹解釋:“說得簡單點,我和她不過初中同學相識而已。”
靳南星不喜歡聽這個話,她低頭凝視着季北禹,低聲問他:“為什麼要這麼自貶?”
這話既是在問季北禹,也是在問自己。
季北禹聽見這話,擡頭望向靳南星,發現靳南星很認真,他也正經起來,看向窗外晃晃而過的街道、人群,慢慢說:“不是自貶,是我本來就很難堪。”
說這話時,季北禹周身萦繞着一股悲傷的氣息。
“交北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注意。”
提示音響起,公交車停下,車身搖晃,靳南星拉着扶手,輕輕朝季北禹靠近一點,回了一句:“我也一樣難堪。”
原本還有隔閡的兩人彼此更近一步,他們彼此平視,惺惺相惜,相視而笑。
周身的悲傷氣息被中和,掩蓋,最後消逝。
沒過多久,靳南星扶着季北禹下了公交車。
靳南星站在路邊看着季北禹的腿,問:“離你家還有多久到?”
“還有十幾分鐘?”季北禹推測說。
靳南星點點頭,重複一遍:“十幾分鐘。”
敏感的季北禹無辜又自責地問:“怎麼了,耽誤你時間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這腿,慢慢走一個多小時也是能到家的。”
一個多小時,那得幾點才到?
真是要命,這麼說了,靳南星還有理由不把季北禹送到家門口。
她接過季北禹的書包背上,再搭上季北禹的手,扶着對方,平靜地說:“走吧,送你回家。”
“好啊,我可不客氣。”季北禹笑着回。
靳南星也好心情地回怼:“你一直也沒有客氣過吧。”
季北禹撅嘴不滿,反駁靳南星:“哪裡,我很客氣啊,我每次都詢問你了,你是自己願意的啊。”
靳南星也不示弱,直言道:“你每次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我能不同意嗎?”
季北禹噗嗤笑出聲,側頭亮晶晶盯着靳南星:“所以說,你也是被我這張漂亮的臉給吸引了?”
靳南星低頭一看,季北禹的臉的确精緻漂亮,配上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簡直就像個迷惑人心的狐狸。
季北禹得逞了:“你不說話,那說明我說對了。”
靳南星臉微微一紅,移開眼,嘴硬起來:“才不是。”
季北禹故作失落的語氣說:“是嗎?那可真是令人傷心呢,我這張臉可是被很多人喜歡的啊。”
一些話再說下去就真的暧昧了,靳南星識趣地不再開腔回應。
季北禹也懂得分寸,畢竟現在還是太早了,不能過急,把人給吓跑了,這可就太糟了。
于是,兩人都沉默下來,昏黃的街道上,兩人依靠向前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