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星腦海裡不斷重複這句話:“你沒想多,我就是在勾引你。”
“你沒想多,我就是在勾引你。”
“你沒想多,我就是在勾引你。”
季北禹:“怎麼,難道還在回想這句話?”
“我才是alpha。”靳南星很少向人強調自己alpha的身份。
因為父母的協議約定告訴她:她是籌碼,是交易的産物。
甚至自己這個産物還達不到父親的要求。
她甯願自己是beta或者omega,這樣父親會對她完全失望,或許自己就不會被強制做那麼多不喜歡的事,不會活成一副連個人情緒都不能展露的提線木偶,她就能獲得喘息的機會,獲得自由。
可今天,季北禹的“勾引”,季北禹的“逼迫”,讓她面對自己的身份,面對自己的性别。
季北禹彎唇一笑,打趣道:“對啊,你是alpha,我是omega,你怕什麼,應該是我怕才對。”
“何況……”季北禹提起手中的藥搖搖,“這藥還沒上,你不上藥就走,這藥錢我就白虧了。“
靳南星吐槽一句:“财迷。”
季北禹笑笑,點頭贊同:“嗯哼,我是财迷。”
靳南星:“從你欠我的錢裡面扣。”
季北禹:“當然,我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
靳南星扯扯嘴角,随後一把提起自己的書包,越過季北禹,跨進屋内。
屋内雖然是個小單間,但東西倒是齊全,小小的單人床上甚至還擺着一個可愛的藍色小魚兒玩偶。
靳南星盯着那個小魚兒玩偶看,想起自己書包裡那個小魚兒玩偶挂機。
果然是他的。
季北禹關上門,再一如既往地将門反鎖上,還拉了拉,檢查是否鎖好了,才轉身去放東西。
見靳南星伫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正盯着自己玩偶看。
“你喜歡這個玩偶?”
靳南星聞聲轉頭望着季北禹,口是心非地搖搖頭:“不喜歡。”
就算她喜歡,她也不會被允許擁有這些,她甚至能想象到父親肯定會面色嚴肅地警告她:不許玩這些!alpha、靳家未來的繼承人不能玩這些。”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喜歡它,你在撒謊。”
季北禹走過去,将那個玩偶抱進懷裡,眷念地蹭了蹭,才将它遞給靳南星。
“給你玩一會兒,但送你就不能了,沒有它我會睡不着。”
“睡不着?”
靳南星很疑惑。
他居然也會睡不着,跟她一樣啊。
但他也比自己幸運太多了,人家起碼還有個能伴着入睡的玩偶。
可她呢?
什麼都沒有,是的,什麼都沒有。
隻有在房間刷一張又一張試卷,把自己困在題海裡,這樣才能讓父親閉嘴,讓她身感疲憊好入眠。
“接着啊。”季北禹将玩偶塞進靳南星的懷裡,“抱抱會好很多。”
靳南星柔軟下來,點點頭,展露一點自己真實的面貌:“好。”
柔軟的體感襲來,靳南星将頭靠在玩偶上,埋進去,松懈下來。
季北禹見狀,也笑了笑,才将靳南星拉到自己床上坐着。
“過來,我給你擦藥。”
一邊說,一邊利落地拿出工具,開始給靳南星處理傷口。
原本額角的紗布被季北禹輕輕揭開,他還哄小孩般哄靳南星:“不痛,不痛啊。”
這樣的小傷口,靳南星都習慣了,平靜地想要說話:“沒事,我不……”
可話還沒說完,就見季北禹伸長身體,湊近對方,張開嘴巴,對着靳南星的傷口,輕輕地吹氣,直到将那已經被染得污穢的紗布全部揭下來。
那句“我不痛”也哽在喉中,不再脫口而出。
靳南星的目光被季北禹全部吸引,她乖乖地看着對方為自己處理傷口,安撫自己。
原來被人心疼,被人安撫是這麼令人着迷的事。
直到季北禹處理完,收拾東西了,靳南星才問自己的疑惑:“你怎麼這麼會處理?”
季北禹拿棉簽的手頓住,想了一下才坦誠說出:“受傷的次數多了,華姨也不可能時時都在,總得學會自己處理。”
“受傷次數多?”靳南星重複一遍,“你在學校裡有人欺負你嗎?”
季北禹面色變得蒼白,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想着想着,眼眶還是氤氲出水汽,靳南星知道自己問錯了。
“不想說就不說了。”
可季北禹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一顆淚珠就那麼搖搖欲墜挂在眼角。
第二次。
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哭了。
原來小綠茶還是個愛哭鬼。
“有人欺負我。”季北禹哽咽地說出這句話,“他們很多人都欺負我。”
淚珠随着一字一句掉落。
“滴!”
一顆小珍珠砸到靳南星的手背上,被季北禹悲傷氛圍感染的靳南星也心疼了。
“我以後幫你。”
“嗯?”
靳南星再說了一遍:“我以後幫你。”
靳南星沒想到會因為自己的心軟一步步掉進季北禹的坑裡。
“幫我?”
季北禹停止住哭泣,臉和鼻頭因為剛剛的激動情緒而變得紅彤彤,看來可憐又漂亮。
“嗯。”靳南星面對此刻的季北禹,也坦誠了,“我其實也老是被我爸媽弄傷,身上的傷疼,心裡的傷更疼。”
沒想到靳南星會托盤而出的季北禹顯然也愣了,這是他沒預料到的。
原來表面光鮮亮麗的靳家人靳南星其實跟自己一樣是個小可憐兒。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
靳南星側過身去,避開季北禹那憐憫的目光。
她不需要憐憫,她需要的是理解和自由。
“我不可憐你。”季北禹笑了,“我要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