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絨忍俊不禁:“你變成小狗了嗎?”
裴之澈又蹭了他一下:“絨絨。”
“嗯?”
“絨絨。”
“嗯。”
裴之澈直勾勾地盯着祁絨,祁絨也不挪開視線,由着他看。
“絨絨。”裴之澈重新站起來,現在他比坐在床上的祁絨高了很多,但他的視線始終落在祁絨身上,俯身小聲地請求,“……可以抱我一下嗎?”
祁絨主動伸出手,送了他一個并不長久的擁抱。
被祁絨抱住時,兩人之間離得好近好近,裴之澈嗅到了祁絨腺體上的白冷杉味,再仔細聞聞,才能發覺被掩埋在白冷杉之下的黑醋栗。
“……我昨天又咬你了。”
“臨時标記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祁絨的手拽住裴之澈的衣擺,“昨天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我們說好的,對不對?”
“我都知道,我隻是想問問你,你到底疼不疼?”裴之澈難過地說,“我不想讓你疼。”
祁絨的腦袋空白了一瞬,随後在心底暗自嘲笑自己,為什麼清楚地知道裴之澈隻把自己當朋友,卻還是會因為對方稍微親昵一些的話語而心态失衡?
不應該這樣。
他早該對這些脫敏了。
人不能上趕着追随一個不可能愛上自己的人。
對方再好都不能。
臨時标記的一周内,alpha和omega雙方都會依賴對方的信息素。裴之澈釋放了一些安撫信息素,祁絨的精神漸漸放松下來,由于昨晚基本沒睡,困意再次湧了上來。
“不用太擔心我,隻有一點點疼。”祁絨撒了謊,其實他很疼,“我還是有點困……你困嗎?”
“我不困了。”裴之澈哄道,“你想睡就再睡一會,沒關系,我陪着你。”
祁絨懶洋洋地窩回被子裡,閉上雙眼。裴之澈坐在床邊,手上輕且慢地撫過祁絨的發絲,祁絨沒多久就沉入了夢境。
裴之澈陪着祁絨睡着後,開始翻閱手機裡堆積的待處理的消息。
他三下五除二地處理掉一部分,起身找了個不會打擾到祁絨睡覺的地方,撥出一通電話:“幫我查一件事,盡快給我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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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絨再次醒來的時候裴之澈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床頭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保溫杯,裡面的水溫剛好适合入口。
祁絨拿出手機給裴之澈發了條微信:【還回來吃飯嗎?】
裴之澈八成在忙,祁絨也沒指望他能秒回。
放下手機,祁絨下床慢吞吞地往洗手間蹭。
腿間的異樣感無法忽略,但身體整體還算清爽,他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但裴之澈應該已經給他清理過了。
想到這裡,祁絨臉上再次開始發燙。他來到洗漱鏡前,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一寸一寸地打量鏡中的自己。
領口松垮,露出白皙的肌膚,而肌膚上布滿了桃色的吻痕,從脖子一路蔓延向下。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敲響。
裴之澈回來了?
不對。
如果是裴之澈肯定會有房卡。
那會是誰?
祁絨攏了攏衣領,用散落的長發遮住大部分痕迹,這才朝門口走去。
打開房門,門外站着萎靡不振的姜萄。
祁絨訝然:“姜萄?”
他唇色發白,仿佛經曆了什麼極其駭人的事情。姜萄看見他,亦是瞳孔一縮。
“是我。”
姜萄站直了些,完整地露出了面龐。他眼下一片烏青,就好像一晚上沒睡覺。
“你怎麼在這裡?”
又或者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姜萄一時哽住,眉間流露出歉意:“對不起,我知道我來找你很冒昧,但是求求你幫幫我,幫幫我……”
祁絨蹙眉:“什麼……”
姜萄發聲時像被抽走了魂魄:“别看我之前那樣,但是我現在真的已經對裴總沒有想法了,我發誓,我絕對做不出來下藥這種事情!”
“裴總私下找人在查這件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查到了我頭上,他們認為是我做的。”姜萄害怕地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其他人想陰姜家,所以才嫁禍到我身上的。有人想借裴總的手剝姜家的皮,但是現在我家的人都在罵我……”
他自言自語一番,随後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他閉上嘴,可憐兮兮看向祁絨。
祁絨剛想開口。
“姜萄。”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一步一步,愈發接近。
姜萄看見來人,應激般開始輕微發抖:“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來找他的,我……”
“我知道不是你。”裴之澈言語間不帶一絲感情,“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