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
“這就忘了,你還把他從湖裡撈起來過。就是那個水性不好的。”
“我知道了,佑伊謹?”
“是的。他的心性最好,悟性也高,雖還未遊曆,暫代也應該不會出岔子。”
龐玺猶豫再三,問道:“隻有他了嗎?”
“釋派這五百年隻出得你一個,其他你也知道的。本來順位下來是澤海,可他頂了漣漾的位置,就沒有夠格的人了。”
“說到漣漾…她死的很蹊跷,徒兒正在查此事。”
“上次戰魔尊,犧牲了很多人,怎麼偏偏覺得漣漾奇怪呢?”
“徒兒還在查,暫時拿不出證據。”
“你向來聰慧,定有自己的道理。需要為師幫忙的話,說一聲就好。”
“多謝師父。”
“那我喚伊謹過來和你聊聊。”
說罷,空明法師揮了揮衣袖,千裡傳音給了佑伊謹,讓他來扶桑一趟。
“伊謹這孩子好是好,可他總讓我看不透。”空明法師望着龐玺道,“你的眼睛…我幫你愈合一下傷口吧。”
她擡起手,止住了龐玺傷口不斷滲出的血。随後讓虞旦夕先解下那層白紗。
“法師,傷口瘆人……”
“瘆人又怎樣,他是我的徒弟呐。”
白紗褪下,空明皺了皺眉。
“你們剛剛做了什麼,能傷成這樣?”
“沒什麼。師父,這是淨化水鬼骸的第一步。”
“真受罪啊。”
靈力從她的指尖飄出,落到龐玺傷口上。
“你看不見會很不方便,不用鏡靈幫你嗎?”
“不用,徒兒很快…就好了。”
換上新的白紗後,佑伊謹來到了這邊。
“師父,師哥。這位?”
“天尊之後,巫祝首席弟子虞旦夕。你喊他名字就好。”空明朝他招招手,讓他進來。
虞旦夕悄悄打量着佑伊謹,驚訝于他那雙杏仁眼和眼下的痣,和自己想象中的深沉模樣大相徑庭。
看上去很無害,甚至還有點可愛。
空明法師拉着他坐在龐玺旁,跟龐玺說道:“你跟他講講要做哪些事情,要管到哪個地步。”
“好。”
趁着他們交代的時間,虞旦夕和空明法師在竹林轉了轉。
“法師,您……”
“你是想問我為何沒有分毫傷心之色,反而着急着選新的靈判吧。”
虞旦夕點點頭。
“你還小,把生死看得很重。”空明法師道,“我自然傷心,隻是三界的事務刻不容緩,我必須去做這件事。”
說罷,她轉身望向竹舍。
舍内,二人同坐一席。
龐玺很認真地說着什麼,佑伊謹邊聽邊點頭,偶爾還會問一問。
月光如水,虞旦夕終于在空明法師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不舍和悲痛。
可她轉回來的時候,卻又面色自若,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的時候,長輩們真是一點都不誠實。
虞旦夕想道。
他們總是要把擔子扛在肩上,所以什麼脆弱都不能展現出來。
好像痛久了,就不會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