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蕭睜開眼時手機的鬧鈴還沒有響,肚子上有一股壓力,原來是被兩隻腳丫踹着。
洪之言整個人團成個球窩在徐蕭懷裡,他腳怕冷于是就蹬在了徐蕭腹部取暖。洪之言嘴唇微張呼吸均勻,額前的碎發亂糟糟地遮住眼睛。
徐蕭伸手摸上洪之言的臉頰,昨晚被三人質問了三個鐘頭為什麼像狗一樣亂舔人。自己隻好解釋是因為嘴饞,身材管理管得入魔了。
還好洪之言沒有仔細描述自己舔舐的方式,不然根本瞞不過去。
“真是拿你沒辦法……”徐蕭的大拇指摩挲着洪之言的眼睛,他睫毛很長,撓得指腹有些癢。
房間很安靜,陽光也未穿透窗簾,沒有目擊者。徐蕭鬼使神差地湊近,隔着發絲在洪之言額上落下一吻。
“嗯……”洪之言被吵醒了,他輕哼一聲,結果眼還沒睜開就被用力推了一下,“啊!”
咚的一聲洪之言裹着被子就摔下了床,兩人對視後都很無措。
“你做夢了?怎麼摔下去了?”徐蕭輕咳一聲移開視線,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我怎麼感覺是你推我呢?”洪之言摸摸自己的胸口,被推飛出去的力還殘留着。
“你可别血口噴人,行了,正好你也醒了那就起床吧。”徐蕭掀開被子走出房間,有些迫不及待地走進洗手間洗漱。
今天有聲樂課,雖然徐蕭并不太喜歡聲樂,但他喜歡看洪之言唱歌。那隻臭貓唱高音的時候會微皺眉頭,表情有一種隐忍感,徐蕭很喜歡。
四人收拾準備好後便小跑着朝公司進發,天氣越來越冷了,通勤路變得痛苦。
早晨氣溫低,張嘴哈氣甚至會有白煙。
“又要到我最讨厭的冬天了,現在降溫太快了。”洪之言用手捂着自己的臉嘟嘴抱怨。
“今天還有雨呢,一場秋雨一場寒,不知道咱們那個破宿舍暖氣熱不熱。”花間也開始抱怨。
“我記得不熱,到時候多給你整幾床被子吧。”鄭赢接過話茬,本想表現自己卻被狠狠嫌棄。
“隻是準備被子?”花間哼了一聲。
說鬧間迎面走來一人,那人氣勢洶洶目的及其明确,就是奔着洪之言來的。
“洪之言!”慕楊樣子可怖,推開擋在前面的鄭赢後一把揪住了洪之言的耳朵,“都是因為你!我現在被全網群嘲!”
“啊……”洪之言的頭順着這股力被向右拽去,他有點無語怎麼所有人都拿他的耳朵開刀?
慕楊抓得緊,兩隻耳朵都被攥得貼在一起,耳骨好像要被捏碎了。也正因如此一股溫熱與跳動感傳入慕楊手中。
還未等慕楊驚訝,徐蕭一把握緊了他的手腕,接着用力向後掰去,慕楊吃痛被迫松手。
“你真是找死!”徐蕭怒火中燒甚至聲音都變得沙啞,他掐住慕楊的脖子将人推到牆上,舉拳就要揍。
“喂!”花間輕吼一聲制止住徐蕭,“我已經拍下來了,是你先動洪之言的。”
洪之言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拉住徐蕭,他可不想舊事重現。
“靠。”徐蕭用力将慕楊甩向一邊,後者一個沒站穩踉跄幾步跌坐在地上。
可他并未生氣,反而從喉嚨裡發出咯咯的笑聲,就好像是出海本想釣鲫魚卻撈上來一條大白鲨一樣讓人驚喜與難以置信:“耳朵……挺逼真啊,還有溫度。”
洪之言吞了吞口水,剛才一切太突然表情管理沒做好,他皺眉了。
那是因為疼痛皺起的眉。
“你完了。”這是慕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随後他就起身拍拍屁股走開了。
一股寒意從腳下升起,洪之言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獸人身份暴露了。
人類與獸人已經互不打擾百年,當初是他們獸人被打敗後灰溜溜躲進荒林,随後又在屏障内建立了獸人世界。
洪之言從一出生開始就聽老者說千萬不要去人類世界,之前偷跑出去的獸人沒有一個回來的,都已經被人類活捉或者殺死了。
他一直不相信,畢竟自從他來到人類世界,知道他身份的人對他都很好,也正因如此幾年間并未被發現身份。可今天看了慕楊的表情他信了,身份要曝光了,自己似乎不隻是賺不上錢那麼簡單了。
胡思亂想間,身子被攬進一個懷抱。
“别發呆了,走了。”
洪之言擡頭對上徐蕭擔心的眼神,他不忍朋友心疼自己于是抖抖耳朵轉換表情:“嘿嘿,好~”
聲樂課上洪之言話極其多,這是他掩蓋慌亂的方式,不過學生如此積極聽講聲樂老師還是很開心的。
“喂,喝點水。”課程結束後徐蕭将水瓶塞進洪之言懷裡,“叽叽喳喳的你也不嫌累。”
洪之言沒說話,隻是笑了一下,眼睛裡沒什麼情緒。
“怎麼了?死氣沉沉的?”徐蕭用手指彈向洪之言的額頭,後者則捂着頭一臉哀怨。
“其他人要是發現我真的是貓,他們會不會殺了我?”洪之言選擇把心裡的擔憂說給徐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