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姜黛意,雲欽勢在必得。
隻是現下形勢所迫,不宜将重心全然放在姜黛意身上,天下尚未安定,各國一場又一場的陰謀算計,戰争動亂,讓他分身乏術,否則,也不會讓姜黛意輕易鑽了空子,如此三番五次輕易脫離他的掌心。
“扶水閣、趙立、彌月心法,也好,她想做什麼便讓她去做吧,”雲欽吩咐巳霧,“你今晚便提前潛上無夜山,日後不管我與她發生何事,你都隐在暗處便可,不必現身。”
巳霧不解道:“難道姑娘在無夜山?”
雲欽道:“千相與她同出無夜天阙,他們目的相同,做不過便是皆要天阙的勢力,去無夜天阙是遲早的事情,既然他們要布局,我便成全他們又有何不可 ?”
巳霧不知曉雲欽如此笃定的原因,猶豫道:“既然都要奪權,那千相直接殺了姑娘不是更好?況且千相是阙主之子,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姑娘撇下阙主?”
雲欽幽幽道:“如果,千相不是阙主之子呢?”
當時巳霧不清楚雲欽這句話的含義,直到三日後傳來無夜天阙阙主被殺,姜黛意成為信任阙主的消息,巳霧才知道,這一切都在雲欽的預料之中。
雲欽早知千相不會傷害姜黛意,因為千相壓根不在意天阙的勢力在不在自己手中,千相另有目的。
他的目的,或許便是姜黛意,若是他想殺姜黛意,在雲家擄走姜黛意那時,完全有能力動手,他沒有動手,便說明他并不想殺姜黛意。
至于千相,借屍還魂,亦或是鬼神之說,這種無稽之談,雲欽絕不會相信。
唯一有可能的,雲欽眼底莫測,往後,他會驗證。
月色如水,姜黛意的心徹底冷了下去,雲欽竟老謀深算到這種地步,算到了她和千相走的每一步棋,亦或可說,執棋之人從來隻有雲欽,他們皆為他手中棋子,這盤棋的勝負,隻有雲欽一人可定。
巳霧叙述完前因後果,再次隐入夜色中不見。
氣氛微微有些凝滞。
雲欽眼神淡漠看着姜黛意,眼中無情,雖忘記了姜黛意,但神色晦暗,擺明了還是不會輕易放姜黛意離開。
“原以為你與千相之間的盟友之情會堅不可摧,如今我倒是得感謝他,沒有他,阙主現下也不會落到雲家手裡。”
姜黛意完全沒想到雲欽留有後招,這巳霧想必還會給雲欽透露他們之前相處的過往,她想着接下來應該怎麼讓事情回到正軌。
二人之間心思百轉,各有所思。
雲俪夫人已經被當下的情況,驚了一驚又一驚,世上竟有比蠱蟲還厲害的心法,能使人忘卻紅塵之事。
而短短幾月時光,姜黛意竟然奪權天阙成為了新阙主。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黛意,你也算半個雲家之人,也算欽兒半個妹妹,怎麼能算計哥哥失去記憶,況且那心法讓欽兒昏迷了三個月之久,你就不怕哥哥永遠也醒不過來?”
突如其來的來自長輩看似責怪實則擔憂的話語,打破了凝滞的氣氛。
雲俪夫人看向雲欽,歎息道:“還有你,我早就告誡過你,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為何非得去妄圖強行改變?現在好了,一個被妖人制住動彈不得,一個重傷,你們……”
“你們好自為之。”
雲俪夫人知曉近日天阙金盆洗手,不會再去行惡,這其中多半是姜黛意這個新阙主的授意。
如此也好,多一分心向百姓的勢力,終歸不是壞事。
雲俪夫人不想再管後輩之事,雲欽既然早早算計好了一切,想必也不會傷害姜黛意,二人之間的牽扯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也罷。
雲俪夫人轉身往外走,走前還叮囑雲欽道:“你精通藥理,既然醒了我也不給你傳大夫了,自己調理去,要什麼藥材派下人去尋。”
姜黛意眼神随着雲俪夫人的身影轉動,她不想跟雲欽待在一起,她還沒想好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雲欽恭送雲俪夫人:“姑母慢走。”
夜色沉寂,院外逐漸進來兩個婢女的身影,其中一個是綠晚。
雲欽轉身向書房而去,綠晚和另一個婢女扶着姜黛意,也随着雲欽進了書房。
姜黛意被扶着坐在小案邊,雲欽則靜靜沉思着什麼。
姜黛意試圖沖開千相下的禁制,可是不是内力的作用,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體内内力依舊能流轉于經脈,可是就是動不了。
雲欽似乎感受到姜黛意的焦躁,他起身走到姜黛意身邊,讓綠晚他們退下。
姜黛意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雲欽,一雙眸子裡依舊是柔柔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