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意繃緊泛着柔光的細美脖頸,雲欽的力量使她被迫微微站直。
她惶然想側身退卻 ,雲欽卻更進一步,二人幾乎相貼,他道:“你的心脈很快 。”
姜黛意聽到這話,心又跳得快了幾分,她這是怎麼了?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在她心頭急速蔓延,令她難以控制半分。
她試圖尋個理由,讓雲欽放開她,“我困了,我想回房睡覺。”
雲欽輕柔對她說道:“方才是你在叩門,但我以為是巳霧,可在開門之後我看到的卻是你,我很欣喜,我以為,你想通了,妹妹。”
他方才看到姜黛意時,她眼眸裡隐隐顯現出來的流光,那帶着點點惶然,卻又小心翼翼試圖靠近他的心思,足以讓他的忻悅之意無法按捺,他又怎麼會縱容她撩撥之後再匆匆逃走。
雲欽眉眼含情,無雙姿容勝過世間所有月華,他輕哄着姜黛意:“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既然來了便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姜黛意确實是來找雲欽的,但沒有想過留下來,如果留下來不就是承認她動心了嗎?
姜黛意穿越前也沒有多大 ,她根本無法處理眼前的情況,雲欽叩着姜黛意五指的手,滑到她的掌心,牽住她,拉着她離開門邊。
姜黛意甚至不确定自己現下身體裡的餘毒到底清幹淨了沒有,她神思很恍惚,出神之際不過須臾,便被雲欽抱起到了塌邊。
雲欽将她溫柔地放在榻上,沾到被子的姜黛意忽然清醒過來,但是已經晚了。
姜黛意的鞋襪被褪去,她腳心微涼,雲欽坐在榻沿,替她蓋好被子,他道:“今日便宿在我這裡。”
姜黛意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快,她縮了下被子裡的腳,還是很不自在,她道:“我想回我自己的房間。”
雲欽不甚在意,“在這裡是一樣的,待你的笄禮一過,我便會與你訂親。”
姜黛意近些日子确實不排斥雲欽的靠近,但是訂親一事,她并沒有想過,也不想這麼快就訂親,畢竟在這個世界裡,她才十五歲。
姜黛意拒絕道:“我暫時還不想訂親。”
雲欽茶眸之内劃過晦色,他是會給姜黛意喘息的時間,不會逼着她立時便接受他,但訂親一事,甚至将來成親,是他與她之間,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沒什麼不能提前告訴她的,畢竟,他已經傳信,在讓府内的人動手布置了。
雲欽替姜黛意卸掉發上簪钗,如瀑青絲三千,滑落在她面容兩側,他哄她睡覺,“明日你随我醫治百姓,你身上的種種謠言,也是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姜黛意躺在裡側,雲欽為她蓋好被子,轉身走向桌邊,吹滅火燭,黑暗中,姜黛意感覺到外側被子被掀開,雲欽睡在她的身側。
他們此刻,同榻而枕。
姜黛意今晚隻是想來見雲欽一面,但是發展到現下的境況,她是沒想到的。
以後她不會再在半夜來想着見雲欽,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雲欽就會借着是她主動來找她的借口,将她扣在他的房間裡 。
姜黛意的思緒在漸漸浮起的困意中消逝。
一夜月色斑駁,霞光漸上。
姜黛意醒來時,天還未大亮。
身側的軀體牢牢覆籠她,輕緩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纖腰上橫搭一隻長臂,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姜黛意掙脫環住她腰肢的雲欽,想将衾被拉開些。
她細微的動作擾醒了身後的雲欽,才被她掙脫的那手又重新桎梏她,收緊。
姜黛意本就有些上不來氣兒,這般力道,讓她不舒服地喚出聲。
“寅時你才睡着,這會兒便起嗎?”
雲欽清冽隽緩的聲音在幔帳中響起,帶着濃重倦意。
姜黛意轉過身來,鼻翼間充斥着雲欽身上的氣息,她回道:“無妨,我想起來了,今日得去為百姓解毒治病。”
雲欽撫順姜黛意耳後幾縷不聽話的青絲,掀開被衾下榻,喚侍女進來服侍姜黛意起身。
幾名侍女靜默有序地進出内室,端着水伺候姜黛意洗漱梳妝。
雲欽披了一件外袍出了内室,坐在雕花窗牖邊,另有小厮端了洗臉水來。
朱窗被微微推開,外頭下起了春雨,雲欽擦幹面容,執起一本琴譜看。
不多時,姜黛意便收拾好了,雲欽放下琴譜,起身朝姜黛意伸出手,“過來。”
姜黛意朝雲欽走過去,“我們走嗎?”
雲欽牽着姜黛意的手,擡眸看着窗外雨景,話間似能洞悉人心。
他在提前給姜黛意提醒:“這幾日出門,你便戴好幕籬,待解決掉此番人禍,再昭示你的身份,于你,我會給百姓一個交代,他們不一定會感念你的幫助,但我會保護好你。”
姜黛意明白,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不過她大不了一直藏起來就好了,待風頭過去,誰還會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