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零隻好如實的說起艾薇的成長經曆。
聽罷之後,羅伊陷入久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向零道歉。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這樣貿然打聽也許會傷害到艾薇小姐。”
“我不會告訴小姐的。”零會意的笑了笑。
兩人談話結束,羅伊沉默的離開,連書都忘了拿。
望着遠處的夕陽,零伫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裡,艾薇穿戴整齊,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候着,直到門被輕輕敲響,艾薇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着穿了一身休閑服裝的零,這讓艾薇突然想起了身為賞金獵人時期的他。
“怎麼了?”零問她。
“沒,你突然不穿騎士裝,我有些不适應。”艾薇随口說道。
這就好比一個整天穿着西裝的人突然改穿運動裝一樣。
零倒是沒什麼感覺,問她準備的怎麼樣了。
“走吧走吧,悄悄地,不要驚擾大家。”艾薇特意穿了身暗色窄袖收腰襯衫,配了一條騎馬時穿的束腿長褲與羊皮短靴。
很顯然零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兩人所到之處沒有任何守衛,就連今夜的莊園門口都無人把守。
艾薇安靜的跟着他來到莊園,進入後又走到一處隐蔽的地方才停下。
這裡她已經很熟悉了,最近她都會來這裡練劍。
自從零答應教自己劍術後,兩人每晚都會來到這裡,天亮前再悄悄回去。
“其實你不必每次都陪我的,我一個人練習沒有問題。”艾薇開口道,如今她已經入了門,有了些許基礎,剩下的就是多加練習。而零每天都在忙碌,不是跟着自己去各處地方,就是參加騎士團的訓練,就連夜裡都要保護自己的安全,所以艾薇難免有些于心不忍。
意料之中的,零拒絕了她的提議。
“隻有實際對戰才能有效果,你隻需記得去尋找我的弱點就好。”
正常的初級者練劍是要用木劍的,可零不同意,直接給她找來開了刃的長劍,還讓她隻顧刺向自己。
這種大膽的教學方式果然讓人進步明顯。
“速度夠了,力道還可以再大一些,手腕用力。”
“别遲疑,現在我就是你的敵人,所有動作瞄準我的胸口和喉嚨。”
零的語氣不快不慢,恰到好處,他總是一邊說一邊指導着。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合格的教學者,所以艾薇甘願吃苦,哪怕第二天身上再痛也要爬起來繼續。
“今天就到這裡吧。”零見時間差不多了,停下接過艾薇手中的劍,随即又道:“再過幾天,我教你短刀。”
艾薇揉着酸痛的手腕,問他為什麼。
“長劍是為了戰鬥,而短刀這類武器才是保命的關鍵。很多時候以你的情況是無法随身攜帶長劍的,但是短刀小巧,适合隐藏。”
“用我當初那把嗎?我記得被我拿去挖野菜,已經卷刃了。”艾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起往事,那把短刀她早就丢給零了。
“我會替你尋一把更合适的。”零似乎心中已有決定,他很認真的在考慮艾薇未來的自我保護問題。
悄無聲息的回到住處,廊前的守衛在打瞌睡。
“那我回去了,晚安啦。”艾薇打着哈欠與他道别。
“等一下。”零突然叫住她,并不由分的将人拉進自己的房間。
兩人的房間面對面,距離很近。
“怎麼了?”艾薇小心翼翼的避開手腕處,生怕那裡被碰到。
這微小的舉動怎可能瞞得過零的眼睛,事實上他早就觀察到了問題所在,于是擡手輕輕握住艾薇的手腕,稍稍用力,問道:“告訴我,是哪種疼?”
艾薇強忍着不适,乖乖的回答:“酸酸的疼,不過還好,可以忍受。”
這是練劍的必修課,艾薇必須接受這樣的挑戰。
畢竟這具身體從未有過什麼鍛煉,突然間開始練劍,自然會受點傷痛。
“為什麼不用藥?”
“藥膏的氣味太大,羅伊他一定會發現。”艾薇有自己的思量,現在羅伊就住在自己這裡,他們每天都會見面,身為醫者的羅伊自然會聞到藥膏的氣味。
零有些無奈,目光動容的看着她:“艾薇,你沒必要這般小心翼翼。”
這樣實在太辛苦,也太委屈了。
“我承認,的确是我的問題,我隻是有些害怕。”艾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過她能猜到,此刻零的眼神中隻會有擔憂和無奈,不會有任何責怪自己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