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一時間來不及顧慮那麼多,上前将人抱住安撫。
“怎麼哭了?你不是從來都不怕見血的嗎?”零輕聲的說,還不忘給她擦去眼淚。
這幅樣子驚得衆人不敢說話,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位嗎?雖說如今搖身一變實現了階級跨越,但這位可是名副其實的刺客出身,切磋或訓練時骨子裡的殺意是藏不住的,怎麼一到艾薇小姐跟前就變了個人?
“我以為你受傷了,吓的我都開始想怎麼給你做假肢……”
原來是因為這個。
零面色溫和的笑了笑,在低頭時發現她沒穿鞋子,可見趕來時有多驚慌失措。
“等我一下。”零想起藥室隔壁有艾薇的櫃子,裡面放着她夜裡看書時的衣物。将鞋子拿過來,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為她穿上。
房間内氣氛徹底凝滞,靜默一片,衆人甚至忘了床上躺着的傷者,目光全都聚焦于這兩人。
不過單純的騎士們并沒有想歪,隻是一臉同情的望着零。
看來這專屬騎士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不僅要保衛安全,還要貼身照料公爵小姐的生活起居,随時照顧公爵小姐的情緒,哭了要哄,鬧了要安撫。
“這麼一說,萊斯利團長也很不容易,聽說公爵大人經常失眠,還喜歡喝酒。”有人舉一反三聯想到了城堡中的另一位專屬騎士。
眼瞅着要傷及無辜,為艾薇穿好鞋子的零起身,笑着說:“這僅代表我個人的行為。”
看,還要維護公爵小姐的面子,這專屬騎士的生活簡直是如履薄冰。
艾薇哪知道這群大腦脫線的人心中想的什麼,她終于意識到自己來做什麼了。
因為來自患者的手臂抓住了她,并虛弱的說:“小姐,求求你給我做個假肢……”
艾薇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也許沒那麼嚴重,我先看看你的傷勢。”
受傷的人正是騎士團的副團長朗尼,之前内心不服最終被零打服的那位,現在與零十分要好,經常一起巡邏和訓練。
艾薇仔細的查看他的傷口,主要傷及部位在大腿側面,血已經染紅了那裡,不過可以看清大緻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艾薇看向零。
零剛要回答,朗尼開口了。
“是我的緣故,與零閣下切磋的時候我突然出現了意識模糊的情況,甚至将對面的零閣下看成了一頭獵豹,心急之下對零閣下做出了攻擊行為。”
這哪裡是意識模糊?都産生幻覺了。
艾薇繼續問:“那怎麼受傷的是你?”
難道零直接下手了?
在面對威脅時,這的确是零的做法。
朗尼搖頭道:“零閣下沒有做出任何傷及我的舉動,反而在幫我,不斷喊着我的名字,我就是憑借着這一點兒的清醒擺脫當時的情況。”
零并未出手,面對朗尼突如其來的瘋狂進攻,他隻是選擇防守,同時靠近朗尼,呼叫他的名字。
朗尼這才意識到自己出現了幻覺,于是選擇砍向自己的腿部,通過一瞬間的痛覺恢複過來。
“你喝酒了嗎?”艾薇問他。
“當然沒有,訓練期間飲酒是大忌,我連早飯都沒吃,隻喝了杯路過侍女遞過來的牛奶。”朗尼有些委屈的回答。
艾薇心中警鈴大作,立即看向零。
兩人早已産生默契,零秒懂,說:“我去調查那杯牛奶。”
“等一下,零。”艾薇拽住他的手臂,說:“如果可以找到那杯牛奶,直接拿給我就好。”
“那位侍女我忘記長什麼樣子了,不過牛奶沒喝完,杯子還在訓練場那邊。”朗尼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告訴他們。
零離開,艾薇開始着手治療。
因為是剛剛造成的外傷,艾薇不需要做什麼清創工作,整體難度沒有當初為零救治時那麼大。
用剪子将朗尼的褲子剪下來,朗尼的臉徹底紅了。
“你害羞什麼呢?”艾薇徹底無語了,怎麼搞得自己像個流氓,要占他便宜一樣。
朗尼居然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說:“小姐……那個我……”
艾薇明白了,他的傷就在大腿外側,治療時跟沒穿褲子基本差不多。
自己面對的又是公爵小姐,這誰能頂得住啊。
艾薇安慰道:“現在沒有什麼公爵小姐,你就當我是藥室長就好,或者我把臉遮住?”
來個掩耳盜鈴。
思索片刻,于是朗尼默默地将自己的臉遮住了。
算了,眼不見為淨,總比對小姐無禮要好。
藥室剩下的兩位學徒全程在旁幫助艾薇,其他騎士守在門口,透過簾子望向這邊。
“喝下這個東西。”艾薇遞過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