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經曆了一整夜的生死煎熬後,帕裡斯終于不甘心的睡了過去。
“心是真大啊……”羅伊忍不住了。
艾薇笑了笑,說出其中緣由:“我煩他啰嗦,索性在藥中加了東西,估計天亮才會醒來。”
怪不得……
幹等着也不是辦法,羅伊起身去寫帕裡斯的病案,榻前隻留艾薇自己在那觀察并記錄着。
心中掐算着時間,大概一個半小時後,帕裡斯的血徹底止住了,又在外面進行一層加固後,艾薇終于松了口氣。
起身打算将這個消息告訴羅伊,結果對方不知何時趴在桌上睡着了。
看來是真撐不住了。
艾薇對醫務人員這行業感同身受,于是沒有選擇叫醒他,而且安靜的替他蓋上一旁的毯子。
這些都是藥室工作基操,大家會習慣性的将貼身物品放在這,以備不時之需。
艾薇也一樣,她雖然不是藥室的正經人員,但有時也會過來幫忙,漸漸的這裡也留了她休息的空間。
想到明天帕裡斯醒來後少不了鬧騰一番,其他人震不住,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可千萬别出岔子。
再加上她實在困極,根本沒力氣走回行宮,于是大腦接近宕機狀态的艾薇壓根忘了凱撒也在這的事,走過去時見對方一身騎士裝,便迷迷糊糊的将他認成了零。
“我沒力氣了,今晚就在這睡下吧,零你不用管我。”
說完,艾薇頭也不回的離開,轉身就躺在一處軟塌上,蜷縮着身子睡了過去。
一直在扮作騎士的凱撒很無語的看着眼前的人,把他忘了也就罷了,居然還将他認成别人。
破天荒的耐着性子蹲下身,低聲道:“夜裡冷,回去睡。”
這個季節的夜晚不是鬧着玩的,尤其她今天根本沒穿厚實的衣服。
怎奈艾薇完全忘了眼下的情況,隻當零這是在碎碎念,哼唧着說:“别管我,兄長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執意要睡在這。”
這是徹底忘了自己還在王城了。
“就那麼想念克拉倫斯?”凱撒自言自語道,皺着眉思忖着這個問題,如果真的嫁給了他,那是要一直生活在王城的。
熟睡的艾薇沒再說話,甚至翻過身隻留一個背影給凱撒。
有些無奈的扶額,沒再猶豫,起身的同時攔腰将熟睡的某人打橫抱起,步履輕盈的朝着行宮方向走去。
而艾薇則是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摟住對方的脖子,顯然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這一刻,凱撒内心突然産生一種奇怪的念頭,于是試着用零的語氣開口說:“小姐,今晚我可以睡在你的房間嗎?”
艾薇皺了皺眉,頭埋在他的胸口處,說:“那你照舊睡軟榻吧,記得找貝拉要毯子。”
之前零有過貼身保護的時候,夜裡兩人一個睡床,一個睡榻,互不幹擾。
在問出的同時,凱撒突然有種自己一定是瘋了的錯覺,好端端的跟個小女孩較什麼勁。
仔細算下來,他大她整整十二歲。
由于長久的将自己關在終日不見陽光的室内,經常熬夜導緻皮膚很是白皙,甚至有一種營養不良的慘白狀,再配上銀白色的頭發和清冷淡漠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三十歲的樣子。
雖然外表年輕,内心卻早已成熟穩重,擅于揣度他人内心,因此繼位至今無人敢質疑這位君王的政治手腕。
回到行宮,将人安置妥當,身後的菲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問什麼,直說便是。”
室内照舊是一片昏暗,夜幕下的暗影籠罩着凱撒的面龐,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不過菲力是他身旁最得力的助手,自然可以無話不談。
“是我想多了,還以為您打算趁此機會處理了帕裡斯。”
凱撒想做什麼,通常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所以菲力多數情況要靠自己去領悟。
單手解開領口,脫下這身騎士裝,換回屬于他的精緻華服,凱撒才道:“原本是這樣打算的,不過若是真的動手了,隻怕我這位未婚妻會很為難吧。”
可以看出,艾薇完全不計前嫌的救治帕裡斯,在她眼裡對方隻是個危在旦夕的患者。
“公爵小姐的确是這樣的人。”菲力無奈的笑了笑。
看來凱撒真的打算趁機殺了帕裡斯,徹底清除道路上的潛在隐患,不過計劃被打斷了。
正如艾薇所料,帕裡斯醒來後各種吵鬧,還沒等她吃完早飯就被藥室的人叫了去。
帕裡斯點名要見艾薇。
“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艾薇強忍着怒火說道。
真當她是這裡的醫者,所以差遣了。
火已經竄到嗓子眼了,誰知帕裡斯低着頭,用極小的聲音說了句“多謝”。
“沒想到昨夜你會出手相救,所以我欠你個人情。”
他都那樣算計人家了,沒趁機搞死他真是福大命大。
“那就欠着吧,以後别亂用什麼美白偏方了。”艾薇一整個大無語,搞不懂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非要美白。
“你看凱撒他的膚色多白,說不定也是用了什麼方法。”帕裡斯有些不服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