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比看出艾薇的情況不容樂觀,于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罩在艾薇的頭上,又抱緊她說:“他們這是借着政變的名義殺人滅口,所以我們現在千萬不能冒然出現。”
所有人都在忙,可國王親衛隊的人閑得很,甚至有人跑進林子來方便。好在他們沒有朝這個方向探入。
漸漸地,艾薇感覺到來自對方胸口處的暖意,不禁問道:“我給你的那些暖貼包,你怎麼現在才用?”
魯比語塞,隻回了一句:“這是我的東西,我有随意處置的權利。”
總不能說是因為舍不得,剛才見她逐漸失溫,魯比悄悄用上了。
奧多亞克王國騎士團向來雷厲風行,在聖騎士的帶領下,不出一會便殺光了所有擁護貝利亞的人。
謹慎的聖騎士示意大家下馬打掃戰場。
“要是發現活口怎麼辦?”有人問道。
“記得補刀。”零說出打掃戰場的真正目的。
心細的人聽出他語氣裡的不耐煩。
眼見着自己的人死絕,貝利亞卻來不及哀嚎,現在的他自顧不暇。
此時此刻的辛克萊爾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曾經的他唯唯諾諾,不管貝利亞怎麼嘲諷挑釁,他都不敢回應,哪怕明知道飯菜中的毒和夜裡郊外農莊的暗殺全是貝利亞的手筆,辛克萊爾依舊不吭一聲,默默地承受所有結果。
看着他眼中燃起的火苗,貝利亞終于知道了,原來辛克萊爾一直在扮豬吃虎,多年來的隐忍等的便是這一刻。
“你真的要殺我……”貝利亞無力招架,手中的劍被擊飛,跪倒在地的他顫抖着聲音說道。
辛克萊爾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沒有不殺你的理由。”
所有人都可以原諒他,唯獨辛克萊爾不能。
“是你們将我逼至絕境。”辛克萊爾決然的開口:“一直以來,我自知母親與我身份低微,所以從小無意于那個位置,更不打算與你争奪什麼,是你和王後逼迫我不得不這麼做。”
即便是老國王死了,查理曼大局已定,他被貝利亞趕到了格洛斯特,當時的辛克萊爾依舊沒有謀逆的心思。
直到那一次,貝利亞對他下達的一系列命令,最終将人逼到了絕境。
貝利亞癱坐在地上,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親衛隊面無表情的看着這邊,跟随自己多年的艾克幹脆背過身去,剩下的其他人死了個幹淨,沒有人能救自己了。
“一切都結束了,貝利亞。”辛克萊爾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手中的劍慢慢擡起。
氣氛達到最高點,艾薇屏氣呼吸,眼瞅着劍要砍向貝利亞的脖子,魯比在關鍵時刻擋住了她的視線。
艾薇不耐煩的去推擋在眼前的手,卻遭到了某人的好意提醒。
“我勸小姐别動,如果不怕回去後做噩夢,那就當我沒說。”魯比的目光始終看向前方,貝利亞已經人口落地,鮮血噴濺在辛克萊爾的身上,在場的人全部愣在原地。
即便久經沙場,可面對這樣的情景還是做不到視若無睹。
除了零,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一切,活脫脫的局外人。
貝利亞身首異處,連口氣都不用檢查了,親衛隊的人上前收拾,有人默不作聲的撿起他的頭顱,再放進一個盒子裡。
這是辛克萊爾提前準備好的。
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如果失敗了,替自己收拾的便是紮克。
屍體已經被白布裹上,地上的鮮血用雪覆蓋,要不是辛克萊爾滿身鮮血,剛剛的一切就像沒發生過。
“還沒好?”艾薇徹底沒了耐心。
“好了好了,原先怎麼沒見你膽子這麼大。”魯比嘟囔着。
艾薇道:“我是想看接下來該怎麼辦?零他們如何脫身。”
“放心吧,他們自有辦法,辛克萊爾還要靠你給他續命呢。”魯比很自然的說出眼前的事實。
貝利亞死亡的那一刻,辛克萊爾作為查理曼僅剩的唯一王儲,從不受待見的公爵搖身一變,成為約定俗成的準國王。按照貴族們的自私自利秉性,他很有可能做出卸磨殺驢的事。
不過眼前的情況有所不同,辛克萊爾身患無法完全根治的痨症,他必須依靠艾薇的藥活下去,即便得到了藥方也沒用,痨症瞬息萬變,随時會演變成其他症狀。
所有人都在铤而走險,零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他必須聽命于凱撒。
讓艾薇留下來吊着辛克萊爾的命,借此要挾對方,這是凱撒的決定。
他是聖騎士,不是君王。
一切都在有序進行着,親衛隊來到辛克萊爾身邊,示意接下來怎麼做。邊境的事還未處理完,辛克萊爾必須留下來與奧多亞克協商好再回王城繼位。
所以親衛隊需要先行一步,将貝利亞的屍體帶回去。最重要的是,親衛隊該怎麼回應此事,好好的國王怎麼就突然身首異處了。
原以為辛克萊爾會扭曲這段曆史事實,給貝利亞安上一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再讓自己順勢繼位,哪知對方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辛克萊爾才不想就這樣便宜了貝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