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比在一旁哼哼:“怎麼不見你體恤我呢?”
艾薇瞪眼:“我現在就體恤你,你趕緊回去吧,你在一天,我脖子上的腦袋就懸着一天。”
魯比不服:“不是說好當我是朋友了嗎?怎麼又變卦了!”
兩人在科羅拉城融洽的相處了一陣子,臨别時艾薇送了禮,又說出當他是朋友的一番話,哪知這才過幾天就變卦。
“那時候你就要深入敵營了,我怕你回不來……”
所以才會不計前嫌的那麼說,不過仔細想想,這段時間魯比的确安分守己,沒做任何傷害到自己的事。
盧娜在一旁搭腔:“誰讓你總是吓唬小姐,要不是聖騎士替你說話,陛下是要懲處你的。”
話音剛落,幾人皆是沉默。
無論說什麼做什麼,總是時不時的提到零。
還真的是繞不開這個名字……
“好了,以後我注意,剛剛是我不對。”艾薇主動表示歉意。
幾人決定,今晚盧娜守夜,時刻關注着礦上那邊的動靜,艾薇和魯比好好休息,明早起來收拾一下還要趕過去。
好在這一夜過的還算安穩,清早醒來後,艾薇有條不紊的收拾好自己,先與魯比去了趟鎮子上的藥鋪,又去了一趟雜貨鋪,直到手中提着個包裹才出來。
魯比不解,需要什麼讓弗蘭克去準備不好嗎?
“我不太放心,有些東西我要親自過目。”艾薇将東西清點一遍,又在鎮子上買了點食物,兩人立即趕去礦上。
今天的傷患明顯比昨日還要多,看來枭雄幫派是連夜挖掘的現場。
“小姐,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趁着艾薇做準備工作時,出去打探情況的魯比回來了。
“别故弄玄虛了,直接說。”
“你昨天救治的那幾個危重傷員,有三人已經醒過來了。”他剛從那邊回來,這三人不僅醒來了,還能有意識的說着礦内的情況。
令他最震驚的是,其中有一人的腹部被上方塌陷的落石壓扁,腸子都滑出來了,當時他在救援現場看的清清楚楚,結果才過一天,居然醒了過來。
這簡直是起死回生。
“那壞消息呢?”艾薇并沒有太高興的樣子,眉頭依舊皺着,表情有些嚴肅。
魯比歎了口氣,如實相告:“有幾位醫者昨晚趁夜跑了,估計是怕擔責任。”
畢竟傷患隻會越來越多,他們的工作量很大,壓力更大,最後結果如何誰也不好說。
“果然,我就猜到會是這樣。”艾薇無奈的扶額,這種情況她已經預料到了。
西弗一早就下礦了,他的目标隻有将人帶出來,但是不包活。眼下這裡亂成一團,無人在意治療進程如何,甚至說大家已經做好了全部傷亡的準備。
西弗他賠的起。
社會底層人的性命就如草芥,這些人死了,過段時間還會有更多人過來工作。
“魯比,你說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我把這一切想的太過理想化,認為能救一個是一個,卻忽略了這個時代的殘酷。西弗下礦是為了彰顯自己身為幫派首領的責任,那我呢?我一個非正經醫者出身的旁觀者又是為了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艾薇開始對自我産生懷疑,奈何身邊隻有魯比,這些問題隻好對他傾訴。
魯比安靜的聽着,片刻後笑了出來,聲音微顫的說:“做你自己認為正确的就好,其他的我來兜底。”
這一刻,魯比驚恐的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做了和零一樣的決定。
還真的是質疑零,理解零,成為零。
原來這就是那兩人相處的方式嗎?
在聽到魯比的回答後,艾薇笑了,随即元氣滿滿地說:“要不要試着做一天我的助手?不過可能會有些血腥……”
“别忘了過去的我是做什麼工作的,這點兒小場面根本吓不到我。”魯比表示完全不在意,主動承擔起搬運傷患的重擔。
不時的有新傷員送過來,剩下的醫者們立即展開救治,對于那種血肉模糊無從下手的,隻能厚着臉皮交給艾薇。
“嗯,内髒聽起來沒什麼事,腹腔内積血太多,還有肩膀裡紮進了尖銳物,這兩處都要做手術。”艾薇全神貫注地忙着手中的事,沒功夫關注一旁的魯比。
而魯比就在角落靜靜地看着她忙碌,思緒突然回到從前,心中産生一個念頭。
黑死病爆發時,她與零是不是和現在情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