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亂動,你又夢魇了。”凱撒低聲道。
艾薇點頭,神色略帶慌張的說:“我知道,可我就是醒不過來。”
“夢到什麼了?”凱撒看起來不甚在意的樣子,随口問道。
艾薇皺眉,回憶夢中的場景,說自己夢到零了,以及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吓到了她。
怪不得會如此驚慌失措。
凱撒淡然垂眸,故意遮去一片猩紅的瞳孔,說道:“許久沒聽你說到這個名字了,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提起他。”
“人總要與自己和解嘛,之前我對零的一切諱莫如深,看起來沒什麼,但那分明是在為難我自己。”艾薇蒼白着一張臉,輕聲說道。
這樣的解釋很艾薇,是她獨有的風格。
凱撒心中暢然,看了眼窗外,開口道:“再睡會吧,晚宴不急。”
身為陛下的他向來遲到,或者壓根不去。
這種行為在艾薇看來是巨爽無比,盡管向往,卻不能照做。
還沒當上王後呢就敢擺譜,這不等着給人送把柄嗎?
于是在她的堅持下,凱撒将貝拉與盧娜叫進來為人梳洗裝扮,而他則轉身去了隔間沐浴。
“小姐,你們這……怎麼看起來什麼也沒發生?”貝拉忍了許久,終于說出口。
艾薇擡頭望着她:“就是沒發生啊,我們純聊天。”
原來這群人也有背後八卦的一面,而且蛐蛐的内容是她。于是艾薇質問魯比,是不是他将自己的事拿去告訴貝拉與盧娜的。
魯比笑的純良無害,順便把菲力一同賣了。
“沒辦法,我就睡在窗外的樹上,難免聽到點兒動靜。對了,還有菲力,他在隔壁樹上。”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眼下他們要去參加城堡晚宴。不過比起白天莊重的儀式與繁瑣的巡遊,晚宴更加輕松與歡快一些。
與奧多亞克這邊的喜慶氣氛完全相反,今晚的弗拉克西亞王城猶如堕入一片人間煉獄。
特别是國王約爾為兄長路易特别準備的接風晚宴現場。
平日奢靡無比的大殿上此刻遍地橫屍,有人早在宴會未開始時身首異處,有人還在苟延殘喘,等着頭上的刀劍随時落下,鮮血順着台階流淌到大殿外面,盡管如此卻無人敢上前。
大殿的正中央,路易周身浴血般站在那裡,眼神冷漠的望着面前所有人。
“你……兄長你這是做什麼?我好心好意的迎你回來,還要在今晚的宴會上授予你公爵之位!”約爾被吓得不輕,身側一衆侍衛将其護住,可即便這樣依舊抖如篩糠,身為國王的他不能丢下母親與大臣們獨自逃命。
“呵,你确定是要迎接我?”路易是笑着的,但這份笑容夾雜着無盡的冷意,目光涼涼的看着地上嘔吐不止的凱瑟琳夫人,笑着說:“幸好我早有準備,不然喝下毒酒的就是我了。”
話音剛落,約爾驚恐的看向母親,凱瑟琳夫人顫抖着手指着身側的侍女,可惜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喉嚨裡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嘶啞又難聽,像極了醜陋的靈魂。
約爾震驚的看着路易,試探的問:“你早有準備?”
路易但笑不語,用沉默說明一切。
按照約爾的性子,他怎麼可能如此好心的将人迎接回來,又怎麼可能慷慨的授予公爵之位,這背後定有更大的陰謀。
他想要的是路易的命,路易死後依舊可以是公爵,不過那樣的他是無法威脅到自己的。
于是自負的約爾打算瞞着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母親凱瑟琳夫人,在今天的晚宴前騙路易喝下毒酒,到時候路易毒發,他安排人将路易控制住,再随意找個救治無效身亡的理由就可以。
反正這種事他做過無數次,即便所有人心知肚明也無人願意站出來指認自己。
這個國家已經爛到根了,多一樁冤案又能怎樣。
“不算什麼準備,适當反擊而已。”路易看向凱瑟琳身旁的侍女,隻見對方點了點頭,十分利落的扯下頭發與一群,露出原本的模樣。
誰能想到跟随凱瑟琳夫人多年的貼身侍女居然是個大男人假扮的。
如果說此人是路易王儲安插的眼線……
那路易王儲豈不是早在當年離開前就布局好一切了?
原本是要路易飲下的毒酒,卻被侍女故意掉了包,最終被凱瑟琳夫人陰差陽錯的喝了下去。
“閑話少說,有些事該做個了結了。”說着,路易舉着劍走向最後方的約爾,兩旁的貴族們不敢言語,見他靠近立即向旁撤去,有侍衛準備上前,卻在頃刻間被路易一個人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