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事兒鬧大了,傳揚開,旁人定會在背後指指點點,當作笑料,說什麼公主仗勢欺人、胡作非為。
司徒劍所料便是公孫信一所想。
但這錦漣公主不覺得啊~
她不依不饒地對着藍蘇說:“長得還真是個狐媚子,怪不得這麼會勾引男人~”
說着還不忘瞟向公孫信一。
藍蘇聞言,胸脯起伏不定,顯然是氣得不輕。
她在想,這花榮國的公主都如此刁鑽嗎?
先是拿捏着那不知真假的“聖谕”,在公孫信一跟前耀武揚威。
非要逼得大将軍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如今倒好,又将這矛頭轉向了自己。
藍蘇越想越氣,什麼蠢公主,整日把那 “尊卑” 二字挂嘴邊,認為這世間所有人都該低她一等,乖乖匍匐在她的腳下?
藍蘇不再自稱奴婢。
她冷笑回應着:“公主殿下,您貴為金枝玉葉,言談卻這般粗俗?我敬您是公主,才一再容忍您的無理取鬧,您倒好,血口噴人越發沒了邊際。”
“我不過是承蒙将軍救命之恩,銘記情義罷了,在您這龌龊嘴裡,怎麼就成了下作的勾引?”
“若說長相,父母所賜,我以素顔朝天、本分做人,哪有半分狐媚之态?”
“倒是殿下您,怕是嫉妒成狂,才用這等言語污蔑我!!!”
這氣錦漣哪可受得起,從來沒人敢這麼頂撞她,而藍蘇卻成了第一個。
她擡起手:“你——!”
藍蘇并未後退,正當第二巴掌将落她臉頰之際,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掌穩穩鉗住了錦漣的手腕。
刹那間,掌風戛然而止。
藍蘇的發絲被這股餘風撩動,肆意飛舞。
她輕吐一口氣:呼~賭赢了。
藍蘇方才敢那般大膽放言,是因為她笃定公孫信一不會坐視不管。
公孫信一此前一直沉默旁觀,任由藍蘇與錦漣争鋒相對。
你說他冷漠無情?
怎麼可能。
他久經沙場,這洞察人心之道,他可看得深。
他倒是想瞧瞧,在這重重壓力與刁難之下,藍蘇會如何應對。
是露出馬腳,證實自己确有攀附利用之心?
還是機智化解,展現出一片真心?
公孫信一确實想瞧瞧。
而藍蘇,又何嘗不是洞悉了公孫信一的這點心思呢。
她明白,若是公孫信一對自己全然信任,那麼...早在錦漣公主叫嚷着 “天下都是我皇家的”時,就該出面讓自己回避,免受傷害。
可他并沒有。
他選擇了冷眼觀察。
這份試探雖讓藍蘇置身險境,卻也給了她一個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
如今,公孫信一能站出來,便就證實了他對藍蘇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藍蘇緩緩睜開雙眸,隻見他與錦漣相互對峙,那眼神冷得可怕。
可錦漣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還對着公孫信一喊道:“公孫信一,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對這丫頭....”
話未說完,公孫信一啟聲道:“鬧夠了?”
“本将軍此前一直隐忍不語,不過是念及往昔與你的幾分舊情,不願把場面鬧得太難看,留幾分餘地罷了。”
“本将軍府上的人,豈會被你說壓就壓?說辱就辱?嗯?”
公孫信一皺眉,加重了語氣:“你真當本将軍沒火氣?”
錦漣想掙脫:“公孫信一...你!你竟然敢這麼對本宮!”
司徒劍無語:“唉...”
公孫信一用力甩開了錦漣手腕。
力道太重,差點跌倒,是司徒劍接住了她。
公孫信一吐息又言:“既然殿下已傳達聖谕....那便....”
“滾吧。”
兩字,不拖泥帶水。
藍蘇欣喜,那巴掌可算沒白挨。
錦漣甩袖:“呵公孫信一,你以為你護得了她一世?”
藍蘇看着錦漣,想着當初第一次見錦漣時的樣子,當時還覺得她人挺不錯,現在看看是真“不錯”!
公孫背手隻說了一個字:“滾。”
錦漣甩袖走向大門,回頭‘好心’提醒:“公孫信一,你可别忘了守宮門~”
待錦漣走後,藍蘇偷笑了聲。
公孫信一将頭撇向了另一邊:“被打了還笑得出來?”
藍蘇道:“你這幾年過得挺不好吧?”
公孫信一傲慢:“你又知道了?”
藍蘇:“這錦漣公主隔三差五就來找你,我現在可算明白...你為何要裝病回拒了!”
公孫信一笑了:“呵~看在你這般忠誠的樣子,本将軍今兒心情不錯,許你一起用膳如何?”
一起用膳。
藍蘇腦海裡。
雞腿...肥魚...
“好!”
以前在膳房,藍蘇每次看見公孫信一的膳食便流口水。
她偷吃過,不料被元寶撞見了,元寶便告發給了公孫信一。
藍蘇笑着,笑着笑着臉痛:“啊...嘶...哎喲……”
聽完,公孫信一側身走上前,詢問:“怎麼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