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問:“藍銀呢?你告知她明日本宮要見她了?”
碧春答:“娘娘放心,奴婢該說的都說了~”
蕭芸喝了口茶,笑說:“之前安插在貴妃身邊的那宮女可來了?”
碧春答:“來了。”
蕭芸起身:“那就找機會将被子換上吧~”
兩宮女答道:“是。”
...
藍蘇托着身子走在回殿的路途中,眉睫上的落雪冰冰涼涼,跟她此時的心一般。
公孫信一提前回到了殿中。
藍蘇彷徨走到公孫信一身旁,坐在他身邊問:“将軍...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晚宴過後。”
晚宴時,藍蘇沒了中午時的快樂,相反整個人看起來都陰陰沉沉的。
她執着酒壺,往杯中斟滿酒水,而後仰頭一飲而盡,一杯接着一杯,酒水入喉,嗆得她眼眶泛紅,
藍蘇搖了搖酒瓶,托腮看着公孫信一:“将軍,沒酒水了...”
公孫信一看着她,手指輕扶過她臉頰邊的發絲,緊鎖着她:“你怎麼了?”
藍蘇将頭扭了過去:“沒怎麼,将軍再給無為倒杯酒吧。”
公孫信一知道她此時難受,多喝幾杯也不礙事。
他給藍蘇倒了一杯,想套藍蘇的話:“若你有心事,可以跟本将軍訴說,本将軍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藍蘇一飲而盡,傻笑,趁着酒勁,她還捏了捏公孫信一的臉,問:“将軍,為何你的命這麼好啊?”
“出生便含着金湯匙,不像無為...為了養家,早早就開始賺錢...每日起早貪黑,累得骨頭都要散架,卻還是過得緊巴巴…”
“我為什麼這麼苦啊....”
公孫信一原本随意搭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竟搭在了藍蘇的腰上:“你說本将軍命好?差點死戰場上算命好?”
藍蘇一臉散漫:“你命大~”
錦漣看着這一幕幕,心中不爽:“公孫信一怎麼跟一個侍衛走這麼近?”
司徒劍問:“在看什麼呢?又在看他?他的心思可不在你的身上呢~”
錦漣冷呵一聲:“那又如何?隻不過是現在罷了,管好你自己吧。”
藍蘇眯眼,有些乏了:“将軍,無為好困啊....”
公孫信一靠近了些:“那便睡吧。”
藍蘇也隻有在有醉意的時候才敢如此。
她向公孫信一邊靠了靠,随後躺在了他的腿上。
公孫信一看着腿上的藍蘇心動,手不自覺去想去撫摸她那紅彤彤的臉。
元寶沒眼看,他也向公孫信一身旁挪了挪:“将軍~元寶也困~”
元寶靠在了公孫信一背上,問:“将軍,你是不是對無為姑娘動心了啊?”
公孫信一回答了:“有點兒~”
哪止一點兒。
元寶以為公孫信一會反駁呢,沒想到直接承認了,這倒是讓元寶很是意外。
錦漣站起身來:“他倆的關系太近了吧!”
司徒劍将錦漣拉了過來:“坐下,這麼多人看着呢!”
錦漣甩袖就走:“不吃了!”
...
回府的路途之上,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不刺眼的銀光,照得官道兩旁的草木皆蒙銀紗。
馬車辘辘前行,車身微微搖晃。
元寶瞅了瞅車内,明了,免得擾了這二位的清淨,于是選擇坐在馬車外。
才剛在車轅上坐穩,就聽見公孫信一低沉的嗓音隔着車簾傳出來,帶着平日裡少有的溫和,對着前頭馬夫囑托道:“今兒個路面雖說還算平整,不用趕得太快,盡量穩着些。”
那馬夫自是連聲應下,手中缰繩也松了松,車速當即減緩。
車内,藍蘇困極了,腦袋一點一點下沉,起初還強撐着與困意對抗,沒一會兒便睡沉了過去。
公孫信一見,小心翼翼将她打橫抱起。
這一番動靜,藍蘇也隻是嘤咛了一聲,臉蛋順勢就貼在了公孫信一的腿上,而後便尋了個舒服姿勢,一動不動。
公孫信一垂眸凝視着藍蘇的睡顔,往日裡那副高冷疏離蕩然無存。
想起從前,以為藍蘇是小人時,藍蘇偶爾湊近些,或是不經意間碰到自己,巴不得不讓藍蘇占一絲一毫便宜。
可如今,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毫無防備的她,竟巴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她面前。
公孫信一情不自禁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停留在藍蘇額前,将幾縷淩亂發絲輕輕撥開,而後沿着藍蘇的鬓角,一路輕柔地撫到臉頰。
他俯身,湊近藍蘇耳畔:“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喚你一聲……蘇兒。”
“我見過你娘,她是這麼喚你的。”
“過往那些時日,總是從旁人的碎語裡聽聞你的點點滴滴,拼湊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你。”
“你成為閣主的那一日,我在戰場,差點死了....算了,不說了,現在不一樣了,你就在我身邊,這般真切……蘇兒,真想讓往後的歲歲年年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