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局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飲了口搪瓷茶缸裡的茶水,“關于這個案子,還有什麼要說的?”
“目前隻能确定這夥人在本市有活動,具體情況需要再查查。”
“好,上面領導對這個案子很重視,跨省市犯案而且形成了完整的利益鍊,你手頭其他的事先停停,盡快把這個案子搞定,還有,”高副局看似和藹,眼神實則犀利,“救助站和江黎的案子,輕重緩急,不用我強調吧?”
“明白。”
“行了,去吧。”高副局看着江岩出了辦公室,思量着是不是話說得有些重了,他知道江岩看着毛躁,實際上粗中有細,心細得很,這種事他不用強調也大可以放心,可這兩件事同樣也攪得他不安甯,不知何時能到頭。
“江隊,這是您要的資料。”小劉把一摞資料放在江岩一片狼藉的辦公桌上,擠了個地方放上。
“你去把這幾個地方,最近幾年有關器官買賣的新聞報道案卷什麼的,都找出來,有需要去找張隊協調下。”
小劉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好,我這就去辦。喬副隊。”
喬樹走進辦公室點頭示意了下,等小劉出門後開口說:“江隊,有個人說有你要的消息,要見你一面。”
“什麼人?”
“我們線人提供的,說是受害者,但不願透露姓名等信息。”
“他怎麼找來的?”
“據線人說,那人謹慎得很,真假他也尚判斷不出。而且那個人不肯露面,不肯到局裡來,要約你到外面見。”
“讓線人再打探打探,安排一下這兩天見面。”
“收到 。”
小劉又急匆匆地趕來,“江隊,有個小姑娘找你,說是叫,叫姜海瀾。”
聽到這個名字,喬樹和江岩都轉而看着小劉,看得她毛骨悚然,“怎,怎麼了?”
“叫她進來。”
江岩擡頭看了眼姜海藍,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繞過辦公桌,“找我什麼事?”
“姜雪峰,他什麼東西都沒留下嗎?”姜海藍直愣愣地瞪着江岩,絲毫畏懼和慌張都沒有,有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直率。
“你不應該問你母親嗎?”
“她沒告訴我,也不會告訴我。”
江岩看了她幾秒,那一刻竟然感覺到江黎的存在,倔強而又蠻橫,本到嘴邊的話,轉了話鋒,“你認識秋原吧?姜雪峰的事,她比較清楚,你去找她。”
喬樹看着姜海藍離開辦公室,“你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翻動着手上的案卷,“受害者那個事,盡快确認下,有什麼消息及時給到我。”
“是。”
秋原生日到了,她已經十幾年沒過過生日了,生在冬天的她,在同樣冰冷的季節裡被買賣,離開家之前的生日,也隻是一頓稍微好一點的飯菜。
所以當沈母帶着打包的飯菜,還有一個小蛋糕出現在酒吧時,她并沒有絲毫的驚喜。她早就忘了她的生日,就像忘了她還有個不知身處何處的親生母親一樣,她沒有生日可言,就像她沒有生身父母。
“我問榕兒她也不知道你住哪兒,我就直接帶來了。”
好在酒吧還未開始營業,兩人坐在一個小桌前,竟比陌生人還多幾分生分。
“都是你以前喜歡的菜,看你瘦得是不是不好好吃飯?還熱着呢趕緊吃!你現在住哪兒啊?一個人住啊?”
秋原看着桌上擺滿的菜,絲毫沒有食欲,“您有什麼事嗎?”
沈母一下子面露難色,“哎喲還是你這孩子懂事啊!媽跟你說啊,家裡現在出了點事,被黑心奸商騙了錢,你爸呀背着我偷偷借了高利貸,誰知道那利息有那麼高,一時半會也沒還上,我們啊,把房子都給押出去了,追債的人滿世界追啊!爸媽現在也是走投無路,要不然也不會跟孩子要錢是吧!”
秋原靜靜地聽完,想起沈榕的話,怕是她也無計可施,“我這兒沒什麼積蓄,幫不了您。”
“哎怎麼可能!酒吧多賺錢啊?一杯水都賣老高價,酒啊什麼的不都是暴利?來這兒的人也都是有錢人,你怎麼可能沒收個什麼錢攢點私房錢啊?”
“我隻拿我的工資,付了房租和吃飯,剩不了什麼,您請回吧,店裡準備營業了。”
“哎你這孩子怎麼好說歹說不明白事呢?那二十多萬可是要了我和你爸的老命啊!”
秋原站起來,眼神沒有看她,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您請回吧,店裡準備營業了。”
沈母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好話賴話罵罵咧咧一刻也不停,見秋原毫無反應鐵了心了打算就這麼耗着,直到沈榕和沈父趕到。
“哎你這是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