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殷司源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門口,狠着臉說:“你叫的警察?”
秋原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趴在沙發上,直視着他的目光,毫無懼意。
殷司源見狀,抓了一件他的長款外套丢了過去,随即開了門。
“什麼事?”
“您好,我們物業的工作人員需要檢查下燃氣管道,不知您現在方便麼?”
“方便,當然方便。”話雖說着,但他的眼神卻一直盯着後面的那人。
“您方便給我帶下路麼?”
殷司源瞥了眼後面的人,笑着對工作人員說:“這邊。”
後面戴帽子的人并沒有跟着去,反而走到秋原面前。
秋原還奇怪,一擡頭眼前的人竟然是江岩。
“怎麼是你?”
“這什麼情況?”
“沒事。”
“那個叫殷司源的人打的?”
“不是。”
江岩蹲下身平視着她,“出了什麼事?”
秋原抹了一把臉,看着他說:“沒事,朋友,在外面不小心摔的。”
“如果你現在不說,我沒辦法幫你。”
秋原扯着嘴角笑了,“幫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江警官費心了。”
殷司源和工作人員說着話走回來,江岩起身走到門口。
殷司源笑着走到秋原身旁,摟着她的腰把她扶起來,“家人出了點事,見笑了。”
江岩警惕地看着他,他親昵地吻了吻她額頭的傷疤。
“謝謝您的配合,打擾您了。”
兩人離開後,殷司源一松手,秋原軟塌塌地倒在沙發上。
他居高臨下着說:“看來,你還真有個好妹妹啊。”
秋原抓着他的衣角,仰視着他近乎哀求道,“求你别傷害她。”
聽完這句話,殷司源的眼神更加冰冷,蹲下身細細端詳着她的臉,“呵,我打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求我?嗯?”
秋原咬着牙,迎着他的目光沒有言語。
“為什麼不求我?嗯?是不是覺得無所謂?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打死你?”說着,殷司源抓着她脖子的手加了力道。
“還是你不怕死?一心求死啊?那我成全你?”
她想起他之前問她是不是很開心,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牢裡自殺了,可她沒有,甚至有些愧疚。
秋原費力地吸氣,用力扣開他的手,柔弱得像是案闆上的獵物,卻帶有鮮活的挑釁,一字一頓釘在他心口上,“你不也,開心麼……”
殷司源手上的力道漸漸松了,坐在沙發上。
還沒等秋原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拉着丢在了小黑屋裡。四面八方而來的壓迫感洶湧而至,而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殷司源靠着牆面,逐漸滑到地闆上坐下。那句話一直他腦海中響起。
“你不也,開心麼……”
他是開心麼?那個害死他母親的人,那個對他百般欺辱,讓他生不如死的人,終于可憐巴巴狼狽不堪地在灰暗不見天日的監獄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開心嗎?他想笑卻笑不出來,他悲傷嗎?不他一滴眼淚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