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人,但走到書房前門時,歲年還是猶豫了。
家裡的書房是兩人共用的,也從沒有鎖過門。不去公司的時候,淩柏言常常會在書房裡辦公。
不過歲年有自己的畫室,經常用的書架也在外面,所以倒是很少進書房。
明明從未想過背叛柏言,為什麼還會那麼忐忑心虛……
他低着頭擰開門把手,還是走了進去。
書桌上最顯眼的地方放着兩人的合照,正對着椅子。可以想象,淩柏言坐在那裡時,一擡頭就可以看到這張照片。
相片上的兩人都比現在要青澀一些,淩柏言攬着他的肩,笑得燦爛,他則是克制地抿唇笑着,眼中卻流露出純然的喜悅。
那是兩人剛在一起時拍的。
歲年怔怔地看着兩人的照片。素白的手指搭在相框上,慢慢将相片按倒在桌上。
不知為何,看到這張照片,他心裡難受得很,難受到他無法将接下來的動作進行下去。
在辦公桌上翻找了一陣,“沒有……那就是在公司了。”
歲年将桌上的文件小心恢複原樣,退出了書房,卻沒注意到桌上的相片依舊被反扣着。
……
一小時後,歲年提着個食盒來到淩柏言的公司樓下。
“我找淩柏言。”他對前台說道。
淩柏言早有進軍S市的打算,這棟樓就是原本位于S市的分公司的所在地,也将成為原劇情裡未來淩氏擴展的起點。
——隻不過這個淩氏是淩柏言的淩,而不是淩宴洲的淩。而後淩宴洲意外去世,淩柏言繼承了淩家,兩個淩氏就此合并,成為一個力量驚人的龐然大物。
來到S市以後,歲年沒來過這裡幾次,前台當然也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他,就先打了個電話上去。
過了一會,淩柏言匆匆下樓,他似乎對歲年的到來很是驚喜。
“今天怎麼特地過來。”
“做了些吃的。”
歲年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做咖啡師的那會兒,他還學了烘焙,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身上都浸染着香甜的味道。
大概是剛剛在外面吹了風的緣故,歲年露在外面的鼻頭淺淺泛起粉,擡眸看人時,格外惹人憐愛。
淩柏言心中一動,卻不好在外人面前做什麼,于是趕緊接過歲年手上的食盒,拉着他上了電梯。
這個電梯直達淩柏言的辦公室,門一關上,淩柏言将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就壓着歲年親,不一會兒便把人親得氣喘籲籲。
“老公……”
歲年背靠着一面單向玻璃牆,直接與走廊銜接。雖然總裁辦公室所在的這層樓相對僻靜,但歲年還是有些慌亂,生怕下一秒便有人經過。
殊不知,他越是慌亂,越是讓人想欺負。
剛才匆忙,他還沒來得及解下圍巾。這會兒,他埋在圍巾裡的樣子,就像一隻驚恐地縮進窩裡的小兔子。
淩柏言親着他軟軟的唇,攬着他的腰肢,隻覺得他整個人又乖又軟。
“年年真可愛。”在歲年快被他親暈過去前,淩柏言貼了貼他的額頭,終于舍得起身。
“來的時候是不是偷吃了點心,甜甜的。”
他邊說,口中還邊做出回味的動作。
歲年臉色通紅,連忙否認,“不是偷吃!就是剛烤出來的時候嘗了一小塊,看看味道是不是正好。”
“哦,這樣啊。那我也要嘗嘗。”淩柏言說着說着,視線又往歲年的唇上飄去。
兩片唇被蹂躏過後,呈現出帶着水意的櫻粉色,看着誘人無比。
歲年慌忙彎腰,從他胳膊下逃了出來,“好啊,我拿了好幾塊過來,你嘗嘗。”
他快步走到桌邊打開盒子,好像身後有大魔王在追一樣。
淩柏言無奈地搖搖頭。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就聽歲年說道,“我……我喂你?”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淩柏言往身側一看,見歲年目光閃爍。見他看過來,還在匆忙間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如蝶翼,極力掩飾着眸中的慌亂。
……演技真的很差。
見淩柏言不說話,歲年就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蛋糕,足足有小半塊,遞到他唇邊。
“今日年年怎麼這麼主動。”淩柏言忽得勾唇一笑,裝作配合地去夠那個勺子。
果然,下一秒,勺子一抖,那一塊蛋糕就直直地落到淩柏言的領口,繼而順着衣服又滾落到他的西裝褲上。
“抱歉……我沒拿穩。”歲年急匆匆地起身去拿了幾張抽紙。
他今天做的是慕斯蛋糕,上面基本都是綿密的奶油。一路滾落下來,淩柏言的衣服和褲子已經有些慘不忍睹,再□□燥的抽紙一擦,更是糊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