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發消息過來就是問我的進度怎麼樣了。”
淩宴洲說的事本身并沒有什麼問題,隻是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歲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特别是和淩柏言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看到淩宴洲發來的消息,總有種控制不住的心虛與慌亂,就好像自己是個難耐寂寞、背着丈夫……與其他男人有了關系的……
“原來是小叔叔。”淩柏言若有所思地說道,“年年打算繼續學畫,怎麼之前沒和我說。”
“……其實也就是前些天的事情。”歲年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想着就去試試,成功率其實很低。”
淩柏言前些天都在外面忙,回來以後,歲年這邊又大病一場,便也确實沒機會說。
“試試也好。”淩柏言心中微妙,面上卻還笑着,“就是别太累了。”
“嗯,其實那幅畫也快完工了。”歲年又看了一眼屏幕,将手機收起,“說起這個,我……我正好去畫室一趟。”
“記得把畫室的空調也開起來。”
“好。”
歲年将畫室的門關上,又将手機拿來出來,屏幕上,跳出了淩宴洲發來的第二條消息。
【淩宴洲】:你沒事吧?
事?在家裡和柏言待在一起能有什麼事……淩宴洲說的莫不是那晚。若是剛才讓淩柏言看到,恐怕會惹他生疑。
歲年将這條消息删除,隻回了前一條的消息。
【歲年】:快畫完了,還需要收個尾。
【淩宴洲】:那就好。
淩宴洲已經很多天不知道歲年的情況了,派去的人也沒見過歲年下樓。
他想到那夜歲年下床時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心裡不由擔心。
雖然他已經及時去讓人處理掉了一路上的監控,但淩柏言真的會看不出端倪嗎?
歲年這麼多天沒出現,不會是被淩柏言發現了身上的痕迹,然後被關起來了吧?
他想了想,還是試探性地以畫為由頭,問了兩句。
歲年回得很快,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淩宴洲】:還有條關于陸知煜的消息,對你們來說也是好消息。
【淩宴洲】:他公司的賬目出了問題,他自己也得進去一段時日配合調查,順利的話,他可能會在裡面待上很久。所以你大概再也不用擔心他會來打擾你們了。
陸知煜?進去配合調查?
歲年怔然,輕輕放下手機。
雖然以陸知煜的性格,他可以想到這人手上經過的事怕是不完全幹淨,但他始終很難想象出那個總是高高在上、似乎什麼事都能解決的陸知煜,居然會被人揪住把柄,甚至送進去?
歲年和陸知煜的交集可不是僅限于兩家來往的時候。從幼稚園、小學、初中到高中,兩人都在一個學校,甚至一個班。
當時因為陸家的地位,身邊有無數人捧着陸知煜。歲年算是例外,歲家雖然在生意上仰仗着陸家,但歲父歲母卻沒有對歲年提什麼多餘的要求。
所以從小到大,歲年都是用正常朋友的态度對待陸知煜的。也不知道陸知煜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别人将他捧得高高的他不屑一顧,歲年這樣,他還反倒纏着歲年。
兩人之間也曾有過許多回憶。
陸知煜會在上課的時候,拖着乖寶寶歲年逃課,兩人一起躺在天台上曬太陽,翻窗跳進琴房彈琴,偏偏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陸知煜還是那個彬彬有禮、遵守校規的優等生。
有一次歲年發燒渾身發冷,陸知煜還不知怎的逃過了宿管的檢查,直接翻進歲年的單人宿舍,把歲年整個人抱在懷裡暖。
這人在這種事上,好像總有很多很多的辦法,永遠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所以到大學的時候,歲年聽說陸知煜格外順利地接手了家裡的生意,他也絲毫不意外。
但變故似乎就發生在那個時候,大學以後,歲年的社交圈自然擴大了,那個時候,陸知煜對他的态度就有些怪怪的。
歲年垂眸,在聊天軟件上滑動了一下,與陸知煜的對話框自然是空空如也。
——那次用僞造的文件交換照片後,他就把這人拉黑了。
他想了想,還是點開陸知煜的頭像,暫時解除了拉黑。
果然,對話框裡一下子跳出了一堆消息。前面的内容歲年自然是掠過,稍微瞟一眼,就是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一直拉到最後幾條。
【陸知煜】:聽說你去了那個宴會,太可惜了,我臨時被一些事情拖住了,自己過不來。本來想派一些人來接你的,但好像被發現了呢,可惜。
歲年看着“來接你”那幾個字,又想起那天在飯店裡發生的事,隻覺得渾身發冷。
陸知煜就真的那麼肆無忌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