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飄浮着的鈴蘭香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帶着不安,但還是試圖安撫alpha的情緒。
omega的信息素像溫潤的水流淌過叙郃的神經脈絡,頭疼和發熱驟然減輕了不少,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原來,易感期的症狀可以這麼容易緩解……他以前都是硬生生地熬過去。
叙郃看着身旁的omega,他脆弱,漂亮,溫馴得像一頭斑駁的鹿,受了傷也隻會擡起水光四溢的眸子,還反過頭來問持槍的獵人疼不疼。
叙郃壓下心頭的情緒,喉頭一滾。
“謝謝。”
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因為發熱比平時更低沉。
聞聲,南辛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嘴唇微張,像是确認了半天,才慢吞吞從嘴裡吐出幾個字:“不客氣。”
南辛給叙郃換了好幾次毛巾之後,門鈴聲響起——
拉開門,除了家庭醫生以外,門口還站了一位美麗得體的女alpha。
“秦阿姨……”
和第一次見面不同,秦錦今天化了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像是即将要去參加什麼重要活動。
女人露出一個初見時一樣溫柔的笑容。
南辛把他們領到卧室,醫生給叙郃檢查了一下身體,對秦錦說:“就是普通的易感期症狀,因為有omega信息素安撫,已經好轉了……”
“秦夫人不必擔心。”
空氣裡的鈴蘭香和苦艾酒夾雜,秦錦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南辛,又對醫生說:“那還需要開點兒什麼藥嗎?”
“不用,”醫生開始收拾東西,“讓叙郃少爺的omega多陪陪他就好……”
秦錦露出一個笑容,說了句謝謝醫生,南辛和她一起把醫生送出門。
“小辛,”秦錦站在門口,溫柔地看着南辛,“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叙郃就麻煩你照顧了。”
南辛被她親昵的稱呼弄得一怔,對上她溫柔的神情,輕輕“嗯”了一聲。
秦錦牽起他的手,“你和叙郃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有什麼事随時跟我們商量……”
南辛讷讷地說了一聲“好”,目送秦錦坐上電梯離開。
自從住進來之後,為了避免和叙郃打照面,他每天很早就出門去學校了,晚上在食堂吃完晚飯才回來,把自己關在卧室裡。
南辛今天隻有一門課,那個專業課的老師人很好說話,他編輯好消息發送,跟老師請了個假。
回到卧室時,叙郃正半躺在床上休息。
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就扭過頭來,灰藍色的眼睛注視着南辛。
“你今天有課嗎?”南辛走到他床前,“需要我幫你請假嗎?”
叙郃沒出聲,搖了搖頭。
不是說alpha在易感期會非常敏感暴躁嗎,南辛心想,可是為什麼易感期的叙郃反而沒了平時那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寒意,像隻收起了爪牙的幼獸……
除了昨天晚上。
他猶豫片刻,手背貼上叙郃的額頭,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看來信息素真的有用。
他默不作聲地又把頸環調低了一格。
叙郃目光不錯地盯着他細白的手指,搭在黑色的皮質頸環上,空氣裡的鈴蘭香更濃郁了一些。
他輕輕地拉住南辛的手,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紅痕,擡起頭盯着omega的眼睛:“疼嗎?”
alpha指尖觸碰的地方有些癢,南辛縮回手,小聲說了句“沒事”。
叙郃看着他顫抖的睫毛,眼睑下的那顆痣似乎都在随之顫動。
像是被信息素蠱惑了一般,他又拉起南辛的手,鼻尖湊過去,呼吸都噴灑在手腕上。
“可以脫下來嗎?”
叙郃把臉貼在南辛的手上,灰藍色的眼睛像是蒙着霧,先是目不轉睛地注視他的眼睛,随後慢慢下滑到脖子,停留在黑色的頸環上。
為什麼會這樣……南辛思考不明白,怎麼他易感期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咬着舌尖開口:“是……信息素不夠嗎?”
叙郃半眯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看着omega紅着耳尖,摘下了頸環,把它放到書桌上。
清新甘甜的鈴蘭香鋪天蓋地,叙郃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唇角不易察覺地挑了起來。
失去了頸環的阻擋,苦艾酒味道的alpha信息素像是要浸入南辛的骨髓,他感覺有些臉熱。
他起身打開窗戶通風,随口問叙郃:“你想吃什麼?”
叙郃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你會做什麼?”
南辛愣了一下,他不太會做飯,但叙郃的意思是……想要吃他親手做的?
“我……”他一轉身就對上叙郃的眼睛,小聲嗫嚅道,“我隻會煮面。”
“那就吃面。”
***
這是他第一次進叙郃家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