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我離不開你。”
南辛眉頭皺得更緊,他真的是拿這個易感期的alpha毫無辦法,看似柔軟,骨子裡卻還是很強硬。
他偏過頭,下颌線繃出一個精緻的弧度。
半晌,才像洩了氣般開口:“回房間吧。”
回到房間,南辛握起炭筆繼續畫畫。
叙郃坐在他旁邊,牽着他的左手一邊玩一邊神情淡淡地盯着他。
“叙郃,”南辛沒擡頭,“你這樣我沒法畫畫。”
“嗯?”
叙郃捏着omega柔軟的骨節,看了一眼他的速寫本,語氣平淡地問:“為什麼?”
“這樣不也能畫嗎?”
易感期的alpha不停地玩他的手,一會兒捏捏指尖,一會兒揉揉指節,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
南辛抿着唇,轉過頭認真地盯着他,“不是隻要信息素就可以了嗎?”
“我已經把頸環摘了,跟你共處一室,還不夠嗎?”
叙郃捏着他指節的動作一頓,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
好煩。
南辛嘴唇咬得泛白,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露出這種神情,像是一個英俊溫柔的alpha深情告白被拒絕了一樣。
alpha的信息素變得更苦,混合了好多種草本植物的苦味和酒精的澀。
叙郃擡起他的手腕,長而翹的睫毛低垂,鼻尖在瘦削的手腕輕觸。
“嗯,不夠。”
他已經很克制了,完全不夠,他想要和omega緊緊依偎,每分每秒都不分開,還想咬破他的腺體,像榨出鈴蘭花瓣的汁液那般。
南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他忍不住想,如果叙郃的易感期過去了,自己應該如何面對他……
晚上,卧室裡靜谧無聲。
叙郃的燒退了,但今天早上因為一晚上沒陪着他,alpha就又發燒了。
南辛一邊看着正在吹頭發的alpha一邊想着。
吹風的聲音停下,alpha朝他走來,無比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把他送回自己的卧室。
看到omega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之後,叙郃像昨晚那樣,鼻尖在南辛的手背上蹭了蹭,說了句“晚安”站起身。
躺在床上的南辛卻反握住他的手,叙郃腳步停下,轉頭看他。
“今晚……”他垂下眼,“你也在這裡睡吧。”
屋子裡隻開了兩盞床頭燈,空氣杳暗而靜谧。
alpha半晌沒有說話,南辛側過身,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不是信息素不夠嗎……明天早上又發燒了怎麼辦?”
說完,他關掉了自己這側的燈,隻剩下另一側留給alpha的燈還亮着。
他閉上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床的另一側才塌陷了一塊——alpha躺在了他的身旁。
燈滅了。
第二天一早,南辛惺忪地睜開眼。
他以為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會睡不好,但似乎由于兩個人的信息素交織着互相安撫,他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夢境。
他翻了個身,對上了alpha的眼睛。
叙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撐在床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南辛斂着眼皮,偏過頭,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早上好”。
叙郃愉悅地“嗯”了一聲。
alpha今天早上沒有發燒,看來信息素真的很有作用。
叙郃的易感期比他想象得還要長……
他記得在書上看到過,自控力較強的alpha易感期隻會持續2-3天,如果是長期焦慮、壓力大的話,可能會延長至4-5天。
但叙郃的易感期整整持續了一周。
***
進入秋季,九龍灣的雨不再像夏季那樣急,而是淅淅瀝瀝的,帶着寒意。
南辛睜開眼,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床的另一側空無一人。
他下意識回自己卧室,也沒有看到叙郃,走進餐廳的時候,才看到alpha正神情淡淡地吃早餐,朝他瞥過來了一眼。
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又恢複了平日裡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狹長的眼尾依舊凜冽如寒冬将至。
幾乎是一瞬間,南辛就意識到:叙郃的易感期結束了。
他心髒突然一滞,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嘴唇輕抿,腳步一轉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卧室裡還彌漫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推開窗,拿起書桌上的頸環戴上。
頸環旁邊放着一個速寫本,翻開的那頁是畫了一半的人像,狹長冷冽的眼睛,眼尾細而鋒利,瞳孔卻似乎全心全意地注視着你……
這是叙郃讓他給他畫的肖像畫。
昨天晚飯後,alpha瞥見了他書桌上的速寫本,翻開的頁面正好畫的是素帖山的海棠花。
叙郃定定地看了半晌,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語氣冷又不容拒絕:“我也要。”
南辛一頭霧水:“什麼?”
他垂着的手與南辛指尖交纏,側過頭,貼着南辛的脖子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