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欽随秦宗主閑逛一圈後,仙尊做客羅陽宗的消息不胫而走。
為一睹仙尊真容,弟子們不約而同用澆花樹的由頭,嘩啦啦聚到五蘊苑。
五蘊苑外好好的一片梨花樹,差點兒被淹成珊瑚群。
許是人都跑去湊熱鬧,沒人再來刁難岑奕,連着幾天,她過得相當平和安穩。
很快,到了拜師禮的日子。
當天一早,岑奕踱步去往無想殿。
路上遇見些弟子,無一例外,都悄悄觑她,顯然都聽說過傳聞。
岑奕不慌不忙地看回去,紅唇一彎。
“再看,就要收錢了哦。”
偷看的弟子聞言,立馬低下頭,加速離開。
岑奕很是失望。
還以為終于可以靠臉吃飯了呢。
眼見着已走至青蒼山半腰。
岑奕琢磨着,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先去吃個早飯墊墊肚子。
這時,邊上擦身經過一行人。
其中的一名内門弟子,是在靈書閣有過一面之緣的喬蘭兒。
岑奕猶記得那日喬蘭兒如同怪物變異的模樣。
她心有餘悸地往邊上挪兩步。
但有人攔住了她。
“承歡獻媚求來的内門弟子身份,還真有臉來參加拜師禮。”
岑奕掃了眼出言嘲諷的弟子,和躲在幾個弟子身後的喬蘭兒。
這幾個人,可沒石耀那麼好忽悠。
她收回視線,故作煩惱:“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本隻想打個雜,奈何天資過人,才被宗主挖進門。”
那弟子道:“這種鬼話,你以為我們會信?”
“你們不信也正常。畢竟天才的經曆,你們怎麼會懂呢?”
岑奕仰首望天,一派高傲孤獨的姿态。
幾人:……
短暫的沉默後,他們開始發力。
“你身上毫無靈力,比起剛習煉體的小童都不如,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天才。”
“喬師姐天賦遠在你之上,憑什麼你能拜入任雲峰!”
岑奕靜靜聽着這一句句的踩高捧低之言。
忽然,她明白了什麼似的,看向喬蘭兒:“原來喬師姐嫉妒我。”
“喬師姐嫉妒你?嫉妒你什麼?”
“嫉妒我人美心善,天賦好呗。更重要的是,我運氣好,竟然讓從不收徒的歸玉長老破例收徒。”
岑奕每說一個字,喬蘭兒的臉就要白上一分。
岑奕觀察着喬蘭兒的神色,繼續道:“喬師姐覺得我搶了本屬于你的位置,是不是?”
被指名道姓,喬蘭兒隻能從人後走出。
她看着岑奕,“難道不是嗎?”
岑奕:“内門弟子沒有名額限制,若歸玉長老想收你,不會因為我的存在就拒你于門外。至于說我壞規矩,本宗隻規定了固定選拔内門弟子的期限,卻沒有禁止長老在選拔日外收徒。”
岑奕有理有據,說得喬蘭兒等人啞口無言。
“沒理了吧!”岑奕拍拍喬蘭兒的肩,“你看,你又要嫉妒我比你聰明了。”
喬蘭兒一把揮開她。
她毫不在意地背過手。
而後一眼不錯地看着喬蘭兒,難得正色,“我的那些傳聞,是你傳出去的吧?”
喬蘭兒臉上閃過一絲被揭穿的緊張。
但身邊的幾人都同她要好,想到這兒,她又有了底氣:“我隻是實話實說。”
岑奕:“你放屁。”
“粗鄙!竟說污言穢語!”
岑奕無辜道:“我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她捂住鼻子,望問周圍幾人:“你們難道沒聞到嗎?”
“胡言亂……”
其他弟子本能地反駁岑奕,卻在說到一半時,猛地止住話頭,捂住鼻子。
一股死老鼠腐爛的味道,正從喬蘭兒身上散發開。
味道還沒飄散到後面,有弟子不明所以,深吸一口氣,“哪兒有味……嘔!”
沒一會兒,林子裡似乎都被臭氣浸染。
原本氣勢洶洶的弟子們,個個掩住鼻子四散開。
喬蘭兒被避如蛇蠍,有些慌亂。
她朝平日最巴結她的弟子走過去,“不是我。”
僅僅兩步,那氣味陡然倍增,透過指縫溜進那弟子的鼻子裡。
“别過來!”
那弟子尖叫一聲,又不受控制地吸進一口氣,當下就被臭暈過去。
其他人也顧及不得同門之誼,慘叫一聲後拔腿跑了。
頃刻間,隻剩喬蘭兒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岑奕站在十米開外,安慰她:“四舍五入,你也算是懂得天才的孤獨了。”
喬蘭兒瞪她一眼。
随後上上下下檢查許久,才發現右肩後不知何時被貼上一張符。
她回憶一番,隻有一人碰過她這裡。
“岑奕!”
她氣急敗壞地朝岑奕的方向怒吼,可哪兒還有人影。
……
岑奕哼着小曲兒到達無想殿時,殿裡已有不少人在。
皆是按規矩到場觀禮的宗門長者和内門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個尉遲欽。
今日尉遲欽倒是沒有鸠占鵲巢。
秦宗主特意為他在大殿中安排了座位,此座雖在尊座之下,卻更顯輝煌氣派。
看起來,就花了不少錢。
拜師禮還未開始。
陸子茵正在和她師父說話,岑奕隻能找大反派打發時間。
“幾日沒見,仙尊可還好?”岑奕笑眼盈盈。
尉遲欽嗤了聲,“原來你還知道我在。”
自那日央着他借宿一宿後,便再沒見到她的人。
岑奕捂上心口,“仙尊一直都在我心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