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奕直白:“我來找周夫人。”
“你不是要和言兒……聊事情?”
岑奕笑笑,“比起他,我現在更想和周夫人聊。”
周夫人呆了一瞬。
她瞄了眼岑奕身後面無表情的兒子,臉色迅速泛紅。
她扭捏道:“這不好吧……”
岑奕:??
聊個天,不好在哪兒?
不等岑奕發問,周夫人不好意思地道:“那去我那兒吧。”
說着,便帶路朝小院去。
岑奕默默跟在後頭。
總覺得周夫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穿過月洞門,再經長廊,三人一路來到周夫人所住的院子。
周夫人走進小廳,才發現兒子還跟在後頭。
她柔聲道:“言兒,大人們有話要說,你先下去。”
尉遲欽沒理會,徑自落座廳中。
周夫人忙給他使眼色:“你這孩子……”
岑奕相勸:“讓他加入我們也沒事。”
周夫人聽見這話,一臉驚懼。
這怎麼行!
還沒拒絕出口,岑奕已開門見山:“周夫人或許不信,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由話本構造的意境。”
岑奕覺得,隻有幫念力的化身認清自我,才能實現真正的靈魂共鳴。
因此,她索性将意境真相和盤托出。
說完卻又有些擔心。
周夫人隻是由作者念力所化,不曾帶有意境外的記憶。她所說的這些,于周夫人而言定是很難相信。
“我信。”
出乎意料,周夫人竟然立刻接受了岑奕的說法。
“我看過許多奇聞異志,什麼畫壁仙境,奪舍重生都讀到過。你說的雖然有些稀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岑奕期待,“那你願意幫我嗎?”
周夫人沒立馬回答,反而看向尉遲欽。
岑奕知道她有顧慮,這個世界有她舍不得的人。
她正想安慰一二,卻見周夫人舒了一口氣。
“難怪我一直覺得言兒和我不像,我還以為是被偷換了孩子,還擔心今後會鬧出什麼真假少爺。原來,是因為這一切都是虛妄的。”
周夫人拍拍胸脯,“還好還好。”
岑奕:……
這位周夫人的腦袋中,怕是裝了一個晉江。
周夫人:“既然你是為了救人,我自然會幫你。但是,我該怎麼做?”
岑奕思考一二,問:“對于夫人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
周夫人眼底倏地燃起兩簇火苗,疾步往偏房走。
推開門,岑奕第一眼便瞧見了滿屋子的書。
書中自有黃金屋,岑奕感歎,這是滿屋子的金子。
第二眼,她瞧見書架上的書名——
《嬌弱仙尊俏丹修》、《仙君,你夫人又跑了!》……
岑奕:……
是滿屋子沾了狗血的金子。
周夫人從櫃子裡,拿出幾疊宣紙。
“要說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這些。”
周夫人将宣紙攤在桌面上。
岑奕探過頭去,讓她看看是詩詞還是歌賦。
随後便見——
【“我和你相處那麼久,你為何認不出我?”
男人分明在質問,卻莫名缱绻。
“你心裡是不是沒有我?”】
岑奕:……
這是不是在内涵什麼?
下一刻,同樣看向紙面的尉遲欽擡起頭,向她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眼。
岑奕連忙請罪:有你,全都是你。
尉遲欽唇角輕扯,收回視線。
岑奕松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今日好好記住我。”
趁她愣神之際,他撫上她的臉,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二人呼吸交纏,他低聲呢喃:“記住我帶給你的感覺。”……】
岑奕目光凝滞。
下一息,她“啪”地将紙翻了個面。
要命,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周夫人身為一家主母,平日裡習慣保持端莊穩重。
難得能光明正大地和人分享喜好,她很是激動:
“這幾日我正好沒有靈感,誰知言兒就把你帶了回來。多虧你們,我已經構思好了下一本書的書名。”
岑奕直覺,這定是個相當驚世駭俗的書名。
果然,周夫人拿筆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下七個大字——
《山匪頭目強制愛》。
岑奕:!!
山匪頭目是她沒錯,但強制愛?那可是反派大佬啊!
但别說,倒是把她的英雄氣概給寫出來了。
岑奕帶着欣賞,又往紙上瞄了一眼。
然後,眸光一頓。
如此不可描述的書名,以及似曾相識的筆迹,讓她想起一個人。
“……妙彤?”
周夫人驚訝地看向岑奕,“你怎麼知道我給自己取的字?”
岑奕:……
難怪當初在妙彤的簿冊上,她會覺得她的名字眼熟,原來早在穿越來的第一個晚上,她就見過“妙彤”二字。
妙彤竟然就是《丹修速成》的作者!
岑奕看看驚詫不已的周夫人,再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尉遲欽。
這個意境,原來是熟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