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又反悔,打算現在就去?
其實小床,也可以的,她不怎麼介意。
……
等了有好幾分鐘,江唯一耐不住房間裡的寂寞,她掀被窩,踩着輕極的腳步推開房門。
客廳裡,時聞正在角落喝水。眼神沒什麼焦點,仿佛是在思考人生裡的大事。
“其實…”江唯一忐忑,“小床也可——”
“明天,我帶你去見我舅舅。”
“???”見舅舅?
見家長。
原來,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人家時聞,是個清清白白的人。
“!!”
“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他放下手中紙杯,揚起眼尾,臉龐比桃花昳麗,高挺鼻梁下方,唇勾起細微弧度。
時聞鎮定自在,可能想看她笑話:“我現在就去。”
“買。”
他慢條斯理進行補充。
“啊!”
“不要…”
沒用的辯解過後,江唯一的臉被從腳底蔓延上來的熱火燒透。
她整個人,全身繃緊到像尾紅燒蝦。
無地自容到,想學土撥鼠打洞。
“唯一,”時聞意味深長,“現在就這麼害羞,以後該怎麼辦?”
以…以後都來了。
江唯一深深呼吸,走近他。
她踮起腳尖,由下至上仰視他,逼迫意味十足。
“光喝水,是解不了渴的。”
時聞仍然是副好玩的調侃模樣:“所以我現在不正準備去解?”
“……”
“不,不是,”江唯一反擊,“遠水救不了近火,先來接個吻。”
提出建議,她踮上腳尖。
時聞的吻卻如理想外的模樣不緊不慢落下來,他研磨她的唇瓣,有條不紊仿佛極為專注投神。
江唯一的心髒亂跳。
時聞同樣,不遑多讓。
他當然看到了她眼裡的興味,她想反擊,明明不熟練,偏要裝作很會撩人的模樣。
他低下下巴的瞬間,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青澀。
原來不是特定的緊張氛圍下,他觸碰江唯一,也有無限接近心動的滋味。
他可能,是真的很喜歡她這麼呆的人,因為他自己同樣很呆。他對于喜歡的滋味,喜歡的人包括喜歡的事,都不敢輕易去确認。
直到被人主動擊破心防,堅守的冰牆破開縫隙,他才窺見在牆外瑟瑟發抖的江唯一。
他忽然有了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想讓江唯一,再将牆的縫隙鑿開些。
因為他今晚,确實感受到。
她在天台上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時聞,我覺得我們天生一對。”
是,他和她天生一對。
不管是自身還是做事的節拍,都是天生一對。他今生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這個人占據他理想型的所有對立面,她的名字,叫江唯一。
——是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卻甘願為他,低落進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