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裡的兩天,江唯一學着蔣詩詩平時熬夜的勁,給時聞設計出了最初的西裝款式,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成衣定制店打樣,樣衣出來,江唯一再三威脅過蔣詩詩,将西裝仔細露出冰山一角,讓她給出客觀的參考意見。
手機對面,視頻裡的蔣詩詩眯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還行是還行,就是你這西裝,是不是和那桌上放的禮服是配套?”
“哪有什麼禮服?”江唯一話一出,又一頓,尴尬地笑了笑,“是。”
她私心作祟,将童裝從服裝展會拿回來,在家裡熬夜做設計時,順便也參考了紅配綠的元素,以及網上一些親子裝的設計,給自己設計一套。
從細節到整體,都和時聞的西裝有共同點。
蔣詩詩皮笑肉不笑:“情侶裝?”
江唯一聽了很不樂意,直爽地糾正她:“确切來說,是親子裝。”
“噢——”蔣詩詩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接着說,“江小姐,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的魅力?”
“嗯?”
蔣詩詩:“就算你在時聞的眼裡會自動加上超厚濾鏡,但紅配綠,你确定他能接受得了,是你自己套上去?”
江唯一無語地将西裝交給成衣店店員去熨燙,拿了桌上的那件複古綠長裙,抖抖,攤開在蔣詩詩面前:“不好看?”
蔣詩詩頓半天,而後又說:“你穿給我看看。”
江唯一進更衣室裡換衣服,由于在側邊做的拉鍊,所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也能輕松自如地将裙子套好。
她戴的耳環是貝殼流蘇設計,唇膏嫩粉,黑發高盤,領口内襯有蓮花刺繡,裙尾荷葉邊側邊開叉,顯得小腿瘦白好看,綁帶珍珠的高跟鞋也選得很對。
江唯一出去,在店員幫她整理裙擺時,不經意狀地将自己發圈拂開,側頭對桌面上支架撐着的手機問:“怎麼樣,皇上,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蔣詩詩,“茶得明明白白,愛了。”
“可以。”
可随即有道含笑的聲音,從音孔裡鑽出,撞進她的耳朵。
江唯一的眼神不意外,和視頻裡的時聞相接。
他穿着普通,平平無奇的。
出現在蔣詩詩和她的視頻裡,還是正在商量大事的視頻,就很不尋常,很有問題了!
“領口低了。”頃刻,時聞又查漏補缺般發現異端。
“……”
“意思就是,你剛才問的皇上是潛意識在問時聞,你感知到他來了,而他在回應你?”
“……”
江唯一望着又突然多冒出來的一顆腦袋,面無表情地先把自己的領口遮住,自然微卷的發尾落在鎖骨四周的雪白肌膚,勾勒出的風景令一旁的店員,都忍不住再誇誇。
“江小姐,您設計的這件裙裝是真的特别适合你,而且有氣質,不是一般的設計師能打造出這麼量身适合你的。”
江唯一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好聽話她愛聽。
“遮着是不需要的,江小姐身材這麼好,就該露出來才對。”
其實露出來,也不過就淺淺的一道溝壑,甚至滿足不了吸引眼球的條件。
江唯一看見視頻裡的三人,先後有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蔣詩詩點頭稱是。
蔣方不敢苟同。
時聞沒說話,但他眼裡明顯有着,某些霸總才會有的小情緒——
女人,你敢給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看,你就等着被收拾吧,哼!
江唯一腦子裡給時聞腦補的那聲哼格外形象,反複重播好幾次,回神來,視頻裡重新隻剩了蔣詩詩一個人。
“時聞呢?”她忙問,“還有他怎麼會在你家?”
“他和我弟了解案件,很奇怪?”蔣詩詩回她白眼,“倒是你,還沒嫁人呢,這麼聽他話?”
“不是,”江唯一無奈,“我說了讓你保密,我要給他驚喜——”
“一句都不離時聞,江胖胖,你變了!”
“……”
自知跟蔣詩詩再沒法溝通下去,江唯一重新側身面對全身穿衣鏡,垂垂眼:“我要不要把領口真改高?”
蔣詩詩無語了:“就算真是親子裝,你犯得着這麼認真?”
江唯一:“……”
“放心,”蔣詩詩斜眼,估計是往她房門處看了眼,“剛才就是門沒關,我弟去廁所經過我這,聽到我說話了吧可能是,連回房把來拿個證據還是檔案的時聞推來,就惦記着給你甜蜜的驚吓了,他們沒看到你設計的西裝,以為你就是普通玩呢。”
“……”
“你們明天去拍賣行,”蔣詩詩慢悠悠說,“穿這兩身讓李徹蘭看到,到時候準備怎麼收場?”
場,是修羅場的場。
江唯一琢磨出來,滞在原地。
她的确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蔣詩詩見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又順便幫她捋了捋思路:“江大小姐,時警官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李少爺能幸免?”
終于确定蔣詩詩是在杞人憂天或開玩笑,江唯一的拇指食指捏住側邊拉鍊,往更衣室的方向走:“第一次見面,他表現得還行,像個正人君子,不過後來我表達不出想法,總而言之,我再三強調過我們的訂婚不坐實,是該解除,他們李家也從來沒接觸過和房地産有關的行業,這次不會因為一塊地就破例。”
蔣詩詩張張嘴,什麼都沒說。
-
拍賣會當天,江唯一堅持自己的想法去接時聞。
互道過早上好,沒把昨天的小插曲提起。
江唯一欲蓋彌彰:“嶽隊還有欺負你嗎?”
時聞:“不是我頂撞嶽隊?”
“……”
江唯一更正說詞:“那嶽隊,還有被你頂撞嗎?”
時聞笑:“唯一,你心跳很快,臉也有點紅。”
放屁,車開那麼快,他怎麼能聽到她的心跳?
江唯一目不斜視:“不要打岔——”
“耳環很漂亮。”
“……”
江唯一秉承着自己強大的意志力,終于克制住自己沒往他那看,沒被他的好話動搖。
“這是昨天沒來得及誇我的?”
“是,人也漂亮。”
“……”
時聞能不能保持點高冷了?
男神形象呢?
全軍覆沒了。
不同于昨天讓他看到的,其實江唯一今天特意換了套知性幹練的米色套裝,西裝外套和西裝褲子,頭發紮成低馬尾。
告别女人的氣息,多些中性味道。
她的耳環也是耳釘,小小的不閃亮款。
時聞要誇漂亮,真是誇錯了時機和地方。
“你怕見到李徹蘭,所以沒穿那件裙子。”
“……”
時聞像她肚裡蛔蟲。
“因此準備給我的西裝,也延後了交付日期。”
“……”
“江胖胖,”時聞看過來,“你真以為,你男朋友不計較?”
“……”
-
到拍賣會場後,江唯一和眼熟的人群打過交道,江北的商業圈,來來回回都是那些人。
哪怕在平時中公司和公司間沒什麼交集,酒會也會有點頭之交,江唯一和他們禮貌點頭,算是最大的敬意。
她沒忘記,今天在場的人都是競争對手。
江唯一和時聞挽手走進拍賣行後,手機鈴聲在半途中突兀吵到她的耳朵。
江唯一看也沒看,直接拒接。
“推銷電話?”
“是啊,”江唯一順着他的台階下,“我從昨晚起就開始頻繁接到推銷電話,讓我買房,我說歡樂豆支付你看行嗎?我還有好幾個億,他們就沒理我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估計着是沒清醒,忘記了有歡樂豆三字,隻以為我真有幾億。”
時聞笑了下:“嗯。”
江唯一察覺不對勁:“你這麼冷淡?”
時聞說:“我去下洗手間。”
江唯一:“……”
畢竟這是生理需要,她不能夠阻攔人家,也不好跟着去探虛實。
“你要跟着驗驗?”時聞意有所指,像看出她心思,有足夠戲谑,“歡迎。”
“……”
什麼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