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麼?”宮尚角道。
“我……”裴靜看了看上官淺,再看看宮尚角,還沒解釋。
他看着她光着腳,不由得皺眉,“先把鞋穿上。”
裴靜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嘴硬道:“我不冷。”
宮尚角将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他的手上拿着一個油紙包,裴靜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她饞了好久的香味。
“栗子酥?”
裴靜伸手,想要去拿。
宮尚角擡起手,“先把鞋穿上。”
“好的,馬上就穿。”
裴靜風風火火的跑床邊穿鞋,美食的誘惑讓她暫時的忘了上官淺的存在。
屋内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宮尚角看了過去,他對血腥味極其敏感。
上官淺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碎片劃破了她的指尖。
“你怎麼會在這?”宮尚角看着上官淺。
他記得他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随意來打擾她。
“我是角公子選的新娘,夫妻本一體。阿裴姑娘是角公子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也想盡我所能幫公子分憂。”
裴靜穿好鞋,跑到宮尚角身邊,正準備去拿栗子酥,聽到這句話,頓住了。
“新娘?”裴靜看了看上官淺,再看向宮尚角,“你要娶她?還是已經娶過了?”
剛剛她的記憶裡,沒有看到成親的畫面。
裴靜還來不及理清思緒。
“你不能娶她。”裴靜緊張的握住了宮尚角的手,“她是無鋒的人……”
宮尚角:她果然是無鋒的人。
裴靜碰到他的手,他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
她震驚的松開手,栗子酥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血腥,殺戮,兇狠,冰冷,孤寂。
他做什麼都很冷靜,就好像這世間沒什麼再能讓他掀起波瀾。他面無表情的殺人,平靜的擦着刀上的血迹。
這不是她十年前認識的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和她十年前記憶中的少年郎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他,讓她感到陌生,還有恐懼。
裴靜後退一步的動作刺痛了他。
宮尚角沉默,她看到了。她在害怕,她會讨厭現在的自己吧。
宮尚角向她靠近一步,裴靜的腳步下意識的後退。
宮尚角停住腳步。
十年了,她依舊沒變,而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
*
夜晚很安靜。
裴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白日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已經在慢慢消化了。
兩個人記憶都沒點開心的事。
血腥殺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她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就是各種屍橫遍野的慘狀。
裴靜坐起來,她的心裡好難受啊。
自從有了心之後,她看到别人的過去,就仿佛能體會别人的喜怒哀樂。人将其稱之為共情。
所以大樹爺爺說能看到别人的過去,聽到别人的心聲,也未必是件好事。
有時候,不知也是幸事。
裴靜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瞥見了架子上的盆栽,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花花草草!完了,這都多少天了,鋪子沒開張就算了,她的花花草草也沒人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裴靜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