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價本沒什麼,低買高賣,借機發财,誰不這麼幹。
可你白紙黑字寫下來幹什麼,這下白紙黑字,辯無可辯。
秦煜不知這些人怎麼埋怨懊悔,沒了讓李福念折子的心,直接宣布了對他們的處置。
其中收了别人好處的幾位,除了趙鴻鳴,全都被革職回家。
這還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有錦衣衛來清算罪證,一個抄家跑不了。
至于後面是什麼下場,就看他們是否當真幹淨。
金尚書這種沒收實質性的好處,純粹隻想報上回之仇的,或者隻是湊一腳,想要示好遞投明狀的。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罰了一年俸祿,看着損失不多,實際是裡子面子賠了個幹淨。
沒有參與的官員們對上視線,眼底俱是慶幸。
好在他們聰明,沒有參與這些。
中州的災情拖了這麼久,他們還想拿這個來拉葉槿安下馬。
也不知是單純還是真蠢,皇上才不會管你用什麼法子,隻要能真正救災。
可憐他們半點看不清楚。
早朝退下,秦煜邁着大步上了龍攆,禦書房的禦案上已經放上了今日的密折。
揮手将人趕出去,他帶着幾乎難言的心情拿起打開。
葉槿安隻用五日處理好洛州的災情,已經出發去中州腹地,算算日子差不多是今日能到。
此處正是災情中心,也是龍蛇混雜之地。
他能迅速處理好洛州,很大原因是到的太快,打了地方官員一個措手不及。
中州那些老狐狸怕是沒那麼好對付。
若是還用洛州那一套法子,那些人會不會來個狗急跳牆,弄出個死無對證來。
中州的官員确實想這麼做來着,隻是借估了葉槿安身後那一衆侍衛的戰鬥力。
截殺皇帝欽差這種事,當然不能擺在明面上,也不能用正規軍,隻能拿請些殺手流民。
遇上皇家暗衛,結果可想而知。
葉槿安低頭蹲在打鬥中不小心被扯了面紗的刺客身前,剛伸出手就被身旁一直注意着他的衛川攔住。
“髒,大人别碰。”
葉槿安隻得站起來,收回掰開刺客眼睛看看的打算,指着地上早就死透的人問。
“你們不覺得他有些眼熟嗎?”
此話一出,不光衛川,連其他侍衛也探頭來看。
“确實有些眼熟,感覺似乎在哪見過。”
徐良食指撓着頭,努力思索着,猛地發現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大人說的是他,你們都看我幹嗎?”
徐良後背一涼問,衆人無語。
“你個傻子,他這臉蛋,這鼻子這嘴,不是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比你幹瘦小點。”
徐良眼睛瞪的滾圓,忙蹲下身去,把那張灰白的臉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确實跟他特别像。
轉身就見葉槿安若有所思打量着他,徐良頓時汗毛都差點豎起來。
“大人,屬下跟這賊人長得像,沒錯,可真的屬下真的不認得他,也從未見過,您可要明鑒呀。”
“這回你說了可不算。”
葉槿安挑眉,沖衛川使了個眼色,随後輕輕揮手。
“都愣着幹什麼,快把刺客抓起來。”
衆侍衛一哄而上,不給徐良解釋的機會,将人拿了個結實。
誰讓這些殺手學藝不精,卻十分有職業道德,見事不妙,竟咬破了口中的毒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濺起草屑,翻身上馬道。
“本欽差在中州城三十裡外被人埋伏追殺,我倒要向高巡撫要個交代。”
欽差一行從洛州城過了亮明生份,其後的行動可以說都在相關人等的眼皮底下。
也沒有隐藏身份的必要。
于是中州負責迎接的官員,還有全中州城的百姓都看到了欽差大人一行騎着馬,身後綁着幾個黑衣刺客進城的樣子。
中州巡撫身為朝廷二品大員,自然不用迎接欽差。
那怕對方剛在洛州敲山震虎,殺了幾十人,也不夠他放在眼裡。
如此等他收到來報。
欽差大人遇刺的消息,中州大街小巷已是無人不知。
這不是公開嘲諷他無能,高大人磨牙。
“年輕人做事,冒失激進,也不知道此舉引出多少恐慌。”
“世家子弟,愣頭青一個,聽說出京城時變得罪了半朝的人,急功近利,哪裡有大人如此長遠的眼界。”
“參政大人說得很是,隻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如今他手上握着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大人不得不防。”
幕僚的話,高巡撫心裡當然也清楚。
若不是有那尚方保劍護體,他根本就不會将一個小小言官放在眼裡。
他可不是那于和同,與那錦衣衛吳遊不睦,能讓那葉槿安借刀殺人。
高大人對葉槿安綁着刺客進城的事再多不滿,也隻得暫且咽下。
還得精心設下宴席給人壓驚,他請自己寫帖子,請葉槿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