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給他們摸個底吧,全當給中州百姓留些資本。”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索蛇,如此他們會不會挺而走險。”
“明面上肯定不敢,最多隻是些暗劍,怎麼你對自己沒信息?”
葉槿安挑眉,衛川隻能無奈苦笑。
他們身為皇家暗衛,連個人都護不住,還不如幹脆撞死算了,事情這麼定了下來。
太祖建國之初,在各地都設下欽差底邸。
在洛州沒住,那是因為他上來就抄了于知府的底。
後來幹脆就在知府府後宅對付了幾天。
當初李時敬一行沒去洛州,直接來了中州府,如今人剛押走沒幾天。
所以如今宅子裡各處都還是幹幹淨淨的,用不着怎麼收拾。
葉槿安打發了這裡原配的小厮和丫頭,讓一衆侍衛先去吃飯。
給了衛川一個眼神,對方立刻懂了。
“你們自去用膳,我配大人。”
已經不是剛離開宮門時的防備,紛紛放心離開,走時順手帶上門。
“大人有何吩咐。”
衛川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隻壓低聲音問。
“衛川,你現在很機靈哦。”
他眨了眨眼睛,豎起大拇指,前者臉上飄過紅雲。
葉槿安已經轉了話題,跟他商量起牢裡布置的事來。
畢竟他隻想用徐良幾個人來釣魚,不是真要拿他的命開玩笑。
衛川自然也知道,不光在牢裡,在大牢四周也做了嚴密的布置。
誰知空等一夜,毫無所獲。
也隻得将此事按下,洗漱完去與高巡撫彙合,卻被告知巡撫大人昨晚半夜出城去查探臨縣的災情。
怕他對中州的事務不了解,還留下單參政配合他行事。
葉槿安與單參政來到施粥現場。
分粥的兩個人早已經準備妥當,正等着大人訓話。
後面排隊的災民從衙門口一直延伸到城外,見首不見尾。
有帶刀的衙差兵丁在旁邊守着,倒也沒人敢上來蜂搶。
“葉大人,以工代赈是你提出來的,你又在洛州具體實施過,如今巡撫大人不在,還是由你來說比較妥當。”
單參政指着臨時搭起的高擡,将這個難題丢給葉槿安。
中州災情發展到現在,哪次不管是施粥還是放糧。
何時給災民們提過條件,災民們早就習慣白得的東西,如今再讓他們做工換糧食,不鬧出亂子來才怪。
年輕官員一步步走上台,背脊挺拔似青竹,面寵俊秀似暖玉。
将原本還算周正的單參政襯得如山野村夫一般。
“下官葉槿安來遲一步,勞諸位鄉親久等了。”
他臉帶歉意拱手,一語雙關。
等了許久,早已經等得不耐煩叽叽喳喳的人群為之一靜。
“中州旱災持續近半年,聖上十分憂心,特派下官來此幫助大家。”
“别說那些空話,咱們田地都絕收了,真要幫我們,就先分點糧食。”
不知誰叫了一句,剛才被欽差那張臉看呆的災民也立時反應過來。
“對,先分糧食。”
“糧食自然有,當然也會分給大家。”
災民頓時露喜色,卻聽台上的人話音一轉道。
“不過能拿走多少,得靠各位自己。”
葉槿安随即給災民們解釋何謂多勞多得。
隻要肯幹,一天三頓管飽。
先把河道清理出來。
沒有田地的,就可以去開荒。
那些無主的荒地開出來都算自己的。
還會發給高産的糧種,交給提高産量的法子。
前面的尤可,最後一條,災民們無不心動。
大夏建國二百多年,土地兼并極其嚴重,大部分農民沒有自己的土地。
隻能佃鄉紳地主家的田地,若遇上豐年,交完租子,好歹還能混個溫飽。
否則忙忙碌碌一整年,最後還要倒欠主家錢糧。
如果因此擁有土地……
預想的災民鬧事沒發生,反而是群情振奮激動的樣子。
乖乖按葉槿安的要求分了隊,暫時選了主事出來,分隊領了粥。
被差衙送去清理河道去了。
後勤也要跟上,葉槿安正要安排人去運糧,單參政臉色有些凝重的湊上來問。
“大人,關于開荒地的事,您請了聖旨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地荒着也罷了,若沒有聖旨私自分地,那可是重罪。
至于這位欽差隻帶來一萬石糧食,根本維持不了數十萬災民吃用幾天的事,相比起來,反而顯得不太重要。
“請旨……當然。”
沒有,無主的荒地,荒着也是浪費,開來種糧食,不是更能創造價值。
這個也要請旨?
這樣說來,他将洛州抄家得來的田地分給災民,豈不是也要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