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緻俊美精緻的清瘦人靜立在那裡,一雙朦胧的眼睛帶着令人怰目的笑意,他說,“我要走了。”
“不,朕不許。”
秦煜撲過去要将人抱緊,懷裡的人擡起頭,眼神冰冷。
“可是你已經有皇後了。”
話落不等他解釋,懷裡空了下來,茫茫的江面隻剩下他一個人。
“璟之!”
驚慌之下睜開眼,秦煜發現自己還坐在書案後面,案上放着肖威的供詞。
“他當真立後了……那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了……”
你怎麼能不想知道,你怎麼能那麼狠心,當直一句都不問。
李福垂頭進來時,貼身伺候的人跪了一地,皆屏息,生怕被遷怒人頭落地。
上首的皇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捂着胸口,眼下青黑一片。
自得知葉大人落水的事,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再這麼下去……
他壓下心驚,跪下回道。
“皇上,鎮國公押着宋懷君,已到府衙,此時正在提審,陛下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有消息。”
“朕親自去審。”秦煜站起來,嗓音沙啞。
“陛下,您已經好些天沒合眼,奴才求您為了江山社稷千萬保重龍體。”
李福将頭貼着地勸道。
他的主子沒有回答,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去。
“若葉大人知道,他定會擔心生氣的。”
李福哽咽着,腳步一停,他心裡閃過希翼。
“他不會了。”
秦煜低喃一聲,邁着大步出了屋子。
嶽州府地處偏僻簡陋,地牢更是年久失修,被一股難聞的酸腐味伴着血腥味所籠罩。
不時還有耗子大搖大擺的走過。
宋懷君狠狠皺着眉頭。
“當日在船上發生了什麼,葉大人為什麼為落水,你對他做了什麼,還不如實招來。”鎮國公的聲音如同響雷。
“将軍這麼兇,吓得我都忘了。”
宋懷君眼皮重重一跳,沖那黑塔似的鎮國公道,後者臉似乎更黑了。
“你這是在逼我用刑?”鎮國公臉上閃過兇光。
“好吧,我承認你問的這些,我确實都知道。”
宋懷君舉手撩了撩鬓邊散亂的長發,輕輕一笑道。
“而且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不過我隻告訴一個人,否則你就是把奴打死,也休想知道半個字。”
鎮國公上下打量一臉笑意的人,拳頭緊了又松,最後恨恨道。
“你想見誰?”
“皇上。”宋懷君露出一個惡劣的微笑,“我隻跟皇上說。”
“你……”
鎮國公想說你這是在找死,忽然對上那人帶着笑意的眼睛。
那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往外湧,再看一眼那人白嫩精緻的面皮,他心頭猛然一跳,“你到底是誰?”
“分明是大人把奴抓住來,怎麼現在又問我是誰,您不覺得有些好笑嗎?”
鎮國公瞳孔微縮,漲紅着臉,一時無言。
宋懷君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長得像那個人,心裡安定下來,他嘴角帶着笑意反問。
“所以,現在能送我進京,去見皇上了嗎?”
還沒等他考慮清楚,地牢裡突然走來一隊侍衛,鎮國公忙迎上去,為首的沖他微微拱手道。
“國公大人,皇上要親自提審人犯。”
鎮國公輕輕垂下頭道了聲“是”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宋懷君好看的眉頭擰緊,鎮國公輕哼一聲,“你不是要見皇上,現在就帶你去。”
宋懷君總覺得對方有些不懷好意,他卻沒有時間多想,已經被人押着出了地牢。
門口沒有等候的馬車,那些人帶着他進了旁邊的訊房。
在一排刑拘下面,隻放着一張椅子,高大威嚴的男人坐在上面,他眼神一滞,愣愣道。
“皇……皇上。”
距上次見面不到一年,對方似乎更冷了,面對葉槿安時的柔和更是沒了半分蹤影。
宋懷君望着男人鬓邊的白發,是因為那個人嗎?
“放肆,跪下。”
腿上一痛,宋懷君被人重重推到地上。
“皇上,真的是您。”
雙手被鐵鍊敷住,擡頭露出與葉槿安如出一轍的眸子,眼裡蓄着水霧,将落未落,咬着唇看着上首的帝王。
秦煜有片刻恍惚,他垂下眼睑,沉聲道,“來人。”
身形健壯的侍衛上來領命。
“讓張決明開個方子。”男人低頭,對上宋懷君期待的眸子,眼裡閃過殺意,聲音發冷,“将他的臉毀了,再帶上來。”
“不——皇上饒命……皇上開恩,草民全都招,我知道葉大人為什麼跳河,還有葉大人在船上所有的事,草民全都交代,求您開恩……求您……”
宋懷君咚咚嗑着頭,侍衛毫不憐惜地将人拎起,往下提。
“葉大人說過,讓您不要遷怒我。”宋懷君揚聲尖叫道。